——除非万不得已?南宫瑾自嘲一笑。不论怎么说,还是把自己放在了首位。
她不是贞洁烈女,也不是什么圣人。
“太女殿下,女皇有口谕。”听宫人来报,南宫瑾几乎是不假思索就放下笔,带着白砚来到正厅。
迎接她的是两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正是嫩得像水葱一样的年纪。皮肤白皙,容貌秀丽,举止翩翩有礼。
“圣上见太女身边侍候的人少,见这两个还算机灵,就让奴婢带来。太女权且留在身边做个使唤!”
一个着水蓝色衣裳,瞳仁微褐,笑起来带着一股暖意;另一个长睫毛忽闪忽闪,脸颊还有些婴儿肥,怎么看怎么清纯。
南宫瑾眼睛一眯,下意识地看向白砚。
白砚早就知道,皇太女根本不可能有他一个。可见到新来的,还是忍不住咬着下唇低下头,遮盖住脸上的神色。
又是女皇赐下的……看看他们,再想想自己,心中忍不住有些凄然——殿下本就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有了他们,只怕更想不起自己了吧?
南宫瑾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叹息一声,面子上淡淡地应下了:“既是母亲心意,再不敢违。阿卓,把他们待下去,按二等宫侍的份例。”
白砚因为侍奉过太女,现在拿的是一等份例。算下来,这两人待遇倒与白砚刚进来是差不多。
还没等南宫瑾想到到底该怎么应付女皇的关心,晚膳时候,就又出了事情。
墨竹有了身孕,三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南宫瑾只觉得一道雷从头顶劈下——这里的男子,竟然在真的是会怀孕的!
看着跪坐在地上,不自觉抚着小腹哀声苦求的墨竹,南宫瑾僵硬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在墨竹看来,殿下这副模样,显然是对自己隐瞒了身孕极为不满。他怎么敢让殿下知道?谁人不知未来的正君是丞相独子,谁人不知在正君进门之前,殿下给所有的侍君都灌了避子汤?
自己这一次……他下意识的摸摸小腹,一开始抱有的借这个孩子搏个位分的想法早就消失不见,所能够想到的,就是保下他,保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墨竹的错。”他煞白着一张脸:“墨竹喝了避子汤的,只是孩子有了……求殿下饶这孩子一命!”
相较于原主,南宫瑾倒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她神色复杂的看看墨竹小腹,大概是原主唯一的孩子了。
至于将来的正君?笑话,她连那个男人都不愿意娶,还给他留着脸面做什么?
白砚也有些被这变故惊着了,见南宫瑾默不作声,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墨竹一向胆小,此事绝对只是个意外。还望殿下开恩,饶他们父子一命。”
意外?南宫瑾嗤笑一声,别的都好说,这意外,她可是不信的。
不过,既然白砚开了口……她看了满脸坚毅的少年一眼,还是觉得他现在的神情最顺眼。本来就是英挺的样貌,这样倔强一点,看起来多好!
“都起来吧。”她揉揉额头:“虎毒不食子,我还没到对自己孩子下手的分。既然三个月了,那就养着吧。”
又轻飘飘看了墨竹一眼:“我不管这是不是个意外,没有下次了。这件事,明日我亲自与母皇说。能不能保得住,我说的也不算。”
她却是打算明日找女皇说明白,可这胎,是一定要保的,现在说不过是为了吓吓墨竹。
“谢殿下,谢殿下!”墨竹又磕了两下头,才在白砚的搀扶下颤抖着站起身,双手牢牢地护住腹部,也不敢坐下。
“今后,侍奉人的活就不用做了。等我禀明母皇,就进了你的位分。”
南宫瑾去见女皇时,果然把这事情和盘托出。不过在她的叙事中,就变成了亲眼看着墨竹喝下药,却不知为何仍旧有了身孕。
“瑾儿,你是怎么想的?”女皇放下茶盏,询问着:“之前不是说,穆家公子进宫之前,这东宫,绝对不会有一个孩子降生吗?”
“这……”南宫瑾神色变换来变换去,终于一咬牙一闭眼:“母亲可知,我这未来正君,穆家公子所倾慕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皇太女?”
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悲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