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看起来很高兴啊，”顾祁唇角微扯，望着唐月的眼神意味不明。

唐月往随心姑姑身后一躲，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顾祁眯起了眼睛，微微举起手里的书册，问随心姑姑，“姑姑是在教月儿识字？”

“让小王爷见笑了，老奴只是看小姐还没有请专门的夫子，就献丑帮小姐识几个字，”随心舒展着眉眼，将身后的唐月拉出来，抱在怀里，“小姐和小王爷说说认识了哪些字？”

“姑姑真是太谦虚了，这整个盛京放眼望去，还有那个能比姑姑更适合教导月儿？”顾祁眉眼轻扬，略微透出一丝少年的朝气。

要知道随心姑姑可是先皇后身边的人，不论其他，便是这身份也能让人高看一眼，更遑论先皇后身边怎么会有俗人？

唐月年纪小，尚不知晓，顾祁却十分明白，晋王殿下这可是煞费苦心啊。

想到昨日陛下问他的话，顾祁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微微垂下头，头顶的白玉冠在阳光下闪过一道流光，与墨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小王爷说笑了，若是论起这个只□，怕整个京城的少年人都要被王爷比下去了，”随心姑姑捂唇一笑，目光又落在唐月身上，含笑地说起来，“月儿可要和小王爷多学学，便是陛下也是赞不绝口的。”

顾祁闻言侧过脸打量唐月，微微勾起的唇角散发出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他缓缓开口。像是特意说给唐月听，“姑姑说笑了，这小姑娘家的哪能像本王这般，小姑娘么，还是安静些，乖巧些的好，不然啊，这将来怕是“

顾祁欲言又止，只是眼底隐隐的笑意透出一丝促狭。

唐月一时气结，她瞪着顾祁的墨染的眸子。牙恨得痒痒。

“嬷嬷。您继续教月儿识字吧，”她气呼呼地说道。

至于不相干的人，快点消失！

随心姑姑望着唐月，微微摇头。“小姐。小王爷还在这里呢。不要无礼。”

“无事，姑姑也太小题大作了，月儿是本王的表妹。开些玩笑也在情理之中，何谈无礼？”顾祁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册，微微挑眉。

随心姑姑一笑，对唐月说道，“小姐还不快谢过小王爷？”

唐月不情愿地撅起了嘴，道，“嬷嬷，表哥都说了没关系的么，月儿只是觉得表哥看起来亲切，才没想那么多。”

她抬起头，往顾祁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弯起了眸子，笑得甜腻无比，“表哥，你说是吧？”

顾祁看着唐月的笑脸，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一瞬，他微微眯起眸子，深深地笑了，“月儿说得很对”

得到了顾祁的回应，唐月极其迅速地变了张脸，一张玉白的小脸皱得紧紧的，像是谁欠了她银子，她控诉般地望向随心姑姑。

“嬷嬷你看，月儿没错，不用道歉！”

随心哑然失笑，被女童的古灵精怪惊了一下，她对着顾祁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但望向女童的眼神又显得慈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