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要是不想被看见的话，”唐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叔叔你看月儿把眼睛闭上了，不会看见你的。”

“叔叔？”

唐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等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出现，但过了许久许久，还是未曾听到一丝声响，反而是唐月开始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睡了过去。

空气中隐约似乎传来笑声——

几天后，一向‘无人问津’的晋王府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来人却是顾祁无疑。

叶无致也刚好在府上，唐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前些天在宁王府看到的情景，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可以轻易看出顾祁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张，几乎没有一点像是母子。

唐月皱了皱眉，知道长公主自从回京了就一直在宫里住着，似乎已经从宁王府搬出去了。

其实这有些不合规矩的，即使长公主身份贵重，但毕竟嫁到了宁王府。这样整日呆在皇宫难免会为人诟病。

“小姐，嬷嬷在叫您呢？”

红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唐月猛一《，回神，对上了一双略有些担忧的眸子，她摇了摇头，去看一边已经皱起了眉的嬷嬷。

“嬷嬷，月儿在想您说的话呢，女子最重德容工巧，可月儿听过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不是说月儿以后都不用再读书习字了呢？”

唐月很认真地看着嬷嬷。

“这话是用来说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子。小姐万万不要跟着她们去学，”随心的秀眉皱得紧紧的，她想了想，对唐月说道，“娘娘在世时，曾对奴婢说过，世家的女子，不仅要修德修身，更要学会识文断字，开阔眼界。见得多了才能拥有一颗宽容的心。小姐明白么？”

“宽容”唐月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水洗过般的眸子透出晶莹剔透的色泽，她有些不解，“阿娘好像也说过这个词，嬷嬷。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随心愣了一下。对上女童懵懂的眼睛。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她能告诉小姐些什么呢？

娘娘一生磊落，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别宫的主子，全都一视同仁。娘娘说过。只有拥有一颗宽容的心才不会被皇宫的丑恶遮掩住真实的内心，才不会掉到嫉妒和报复的泥潭里，一生都挣脱不开。

但这样宽容慈善的娘娘最后却是去了。

随心感觉到放在书册上的手不受控制得颤抖，她连忙放下里，把颤抖的手藏在袖子里。

“嬷嬷？”唐月还在等她的回答。

嬷嬷笑了笑，摸了摸唐月的额发，语气和蔼中又透出几分怀念。

“小姐，这世间对女子本来就是限制诸多，老奴当然是希望小姐能多读些书，不必成为什么才女之流的，晋王府不需要那些虚名，长些见识便好。”

唐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弯了弯眸子，将手里的书册捧高，笑道，“月儿很喜欢看书的，以前阿娘就经常教月儿识字的，月儿认识很多字。”

嬷嬷欣慰地点了点头，“小姐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