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别气了好不好,”唐月摇摇关氏的袖子,努力扬起一个笑脸,“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呀。”
“哎,你这孩子,女红不好有什么打紧,你才六岁,哪里就急在一时,”关氏一边语重心长地开口,一边又忍不住拿起帕子轻轻拭去了唐月额上的冷汗,满心满眼的心疼。
算了,她哪忍心生这丫头的气,儿女啊,都是前世欠下的债……
唐月抬起苍白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关氏的手背,乖巧得像只小猫咪。
关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濡湿的额发,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份责怪,“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的针线通通收了去,可别怪阿娘没有提醒你。今日就别下床了,阿娘做了早饭,这就去给你端来。”
唐月摇摇头,“不用,我起来就好了,我真没事。”
关氏拧不过她,只能拿起一旁的小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
随后唐月坚持不用关氏牵着,自己下了床,回头还对她眨了眨眼睛,腆着脸笑,“阿娘,你看我真的没事的。”
这会儿唐月的脸色已经比刚开始好了很多,苍白中透着微微的粉。
关氏渐渐放心了,放唐月一个人下床走着。
唐月望着桌上快要燃尽的蜡烛,猛然一怔,然后抬头冲关氏调皮地一笑,“阿娘,你先出去等我一会,我洗漱一下,马上就来。”
关氏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嫌弃道,“对啊,快点把你那小花猫一样的脸洗干净,然后出来用早饭。”
关氏走后,唐月连忙跑过去把门插上,确定关氏已经走远之后,这才跑到床边把被子一掀,俯身就往床底下钻。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条带血的麻布,这几条麻布正是她昨日处理伤口时用的,看了看麻布上残留的暗红色血迹,唐月又伸出自己白胖的胳膊,昨日曾被她百般蹂躏的地方早已光洁如初。
也就是说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唐月早就冷静了下来,一个晚上的自残,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份诡异的能力是有限制的,就像她被针扎了一样,连个伤口也没留下,而拿刀轻轻划出一个口子,会流血但恢复能力出奇得快,伤口也很快会消失,再大点力时,唐月就明显发现伤口恢复的速度变慢了,伤口用了比之前两倍的时间才愈合好。
到最后,她也不敢往深了尝试,怕伤口太大失去控制,然后出现意外。不过她已经可以预见,再深一点的伤即使是她的身体也很难自愈。
在这过程中,她的身体能清晰得感觉到痛楚,甚至比平时受伤时更甚,像是骨肉一瞬间痊愈,但该有的伤痛也在一瞬间袭来,痛入心扉,难以忍受。
她猜想这会不会就是那种能力的副作用。
同时,知道了她不是能无视任何伤害,反而轻舒了口气,因为若真是那般逆天的能力,代价太大,恐怕也只有躲到深山老林里才能活下来不被别人发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