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春,禾青身量更像是发芽的纸条一般拔长了。
量了新的量尺,禾青换了几件新的衣裳。桥姑姑亲自还带了一些首饰衣饰等。禾青不懂这个,两手撑开,就那么让人帮着换衣裳。禾青因为年纪小,如今满十三长大了,穿衣上将就了许多。里三层外三层,每样衣饰都不缺,梳起了小两把头。发两边都是一套轻薄的玉翠,其间点簪一支红玉镶翠,颜色鲜艳。
禾青不适的晃了晃,头上沉了许多。为此,还梳了燕尾髻,点了一朵花钿。
桥姑姑梳着两把头,穿戴正式。比着禾青的浓重很多,禾青摸着头上那些首饰,不由吐一口气。按理说,她的已然是素净了很多,只是她习惯了素面朝天,头饰也是规规矩矩,若非要一两支头饰材质好些,比着秀裳似乎都还要不着眼。
禾青抿着唇,真的很不适应。桥姑姑手掌掐着禾青的肩头,正对着镜子,“早对你那寒酸模样不顺眼了,看你放点心思来,多齐整的姑娘家。”
所以说,这么长的日子,桥姑姑原来你看我是这么的不对眼的!禾青呵呵假笑,起初她学着自己打扮自己,已经费了很多时间。要这样每日大费工夫的打扮,禾青想想就觉得要脱皮了。
桥姑姑特意拉着禾青,还道拿的首饰是配的几套。禾青不用太用心,一套一套的往头上戴着,也就好了。反正两小把头,也只是以免头发太干净的,显得寒酸了。
禾青点头,听得也很仔细。
桥姑姑见此,很是满意。禾青看在自己难得这么好看的样子,也乐得一时陪着桥姑姑聊聊。等桥姑姑回过味来,哭笑不得的发现禾青都要拉着自己一同用膳了。无奈前头还有事儿,桥姑姑是真真在皇上跟前有脸的人,禾青不过是有这个意思。桥姑姑忙着走了,禾青也只能跟着送了出去,行走的时候,不自然也慢了下来。
穿着花盆底,头上有了重量,禾青总算了一点官家在旗之女的模样了。
皇上见此很是欣慰,闲着了,欢欢喜喜的溜了禾青在慈宁宫一趟。太后见禾青这般,眼前一亮,拉着直叹,“女大十八变,这话说得当真不错。瞧瞧这小脸,看着都精神多了。”
禾青已然不再大惊小怪,看着她,每个人都这样惊叹,她自己都怀疑之前自己可是真的很邋遢难堪?旁人惊奇的,不过是禾青衣着鲜色,整体齐整起来,梳着小两把头是桥姑姑特意的。完全显露禾青一张脸蛋,光裸的额头,显得很是清爽。相比而言,更加适合年岁渐大的禾青罢了。
禾青自己没注意,她的五官跟着长开,越发显得秀气。
皇上很满意,感觉禾青这样无形给自己长脸了。太后感叹后,又不由得唏嘘,“看着这小姑娘,我就想起哀家当年,也当真就是昨儿一般。”,可叹,她也老了。
太后摸着自己的脸,布满了褶皱,心里蓦地就浮着一丝哀怜。
岁月不饶人,太后已经老了。皇上一脸濡目看过去,拍了拍太后的手,他回味当年和皇太后初始贴心聊天的时候,那也是许多年前了。
两位贵主子坐在一起,不免唏嘘。禾青正值年岁越长越美好的时刻,自然不能领悟,甚至憧憬着时间能再快一些。这样,她就能做很多现在不能做的,准备很多想要准备的。只盼着有一日,可以如偿所愿。
四阿哥看到禾青的时候,远远站着,眼眸一亮。
禾青感觉四阿哥走来步伐轻慢,心情不错。禾青福身行礼,错开时四阿哥两手换而背到身后。无意间的,碰到了禾青的指尖。只那么一瞬,清浅的一下子,禾青却显得一脸惊慌,脸上额头紧蹙。
四阿哥满是笑意走开,禾青心一顿,垂下眼眸,等人都走了,这才起身走开。
禾青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有些慌张,不同于四阿哥那般。有些东西,被这么无意间的亲近一下,很容易就让心里头紧了又紧。姜侍奉碰着禾青的肩头,“神不守舍的,做什么?”
禾青摇头,手上的绣活举高一点,“桥姑姑说,我这性子该养着越发姑娘家,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