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倚着墙壁,按开开关,马桶里不断地冲着水,可那哗哗的水声却怎么也盖不住她的哭声。她停不下来,身体筋疲力竭,灵魂都像受到了侮辱,再也打不起半分精神。
遇见他之前,她从不知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永不决堤,说来就来。
而就在刚才之前,无论以往因为什么她有多恼他多恨他多讨厌他,她从未将他想成一个没有心肝肺的丧心病狂的极恶之徒。
她不知道他怎么就能那么狠,狠得下心这样对待她!她也是个人,还是个女人,他却把她身为女人的那点卑微的自信践踏得尸骨无存!用实际行动无情地告诉她,她毫无魅力,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那么久,他连将就都不愿意将就着碰她一下。
对着镜子,清妩从没有那么讨厌过镜子里哭得一脸懦弱的自己。
心坎空空的,像缺了一角,说不清是哪种痛,钝钝的,木木的,麻麻的,百感交集,到底是因为被他嫌弃才这么绝望,还是,只是因为受了欺负所以才要哭呢?
她暗暗咬牙发誓,就算豁出这幅身体,她也一定要疯一次给他看看,让他知道她有大把男人抢着追!他凌衍森才是最不识货的那个瞎子!
哭累了,冷静了,她将那件脱下来的沾满浊白粘液的雪纺衫扔进洗手池,把水流开关开到最大,麻木的看着从他身上喷出的恶心的液体被冲走。
凌衍森知道在他离开之前她是断不会从卫生间出来了。以她现在对自己的厌恶,定不会再穿那件被他弄脏的衣服,他吩咐秘书拿了一套崭新的女式套装过来,摆放在沙发最显眼的位置。
临走前在洗手间门外站了一会儿,听着她嘶哑的低泣,他蹙眉,颊边泛起苦笑,果然还是被她彻底厌弃了。
在卫生间站到第三个小时,清妩揉着僵化的腿,开了条门缝,看了看,宽敞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他不在了。
她哆嗦着身子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摆着的衣服,拿起就穿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魂不守舍地游荡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酒吧了。
她晕乎乎的,就是想不起来,到底谁带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