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妩忽而大笑出来,那笑声混和着眼泪,真的不怎么好听,她指着他,指尖颤抖,还是不肯看他,“无论怎样,可以肯定的是,你不论心里还是生理,统统已经病入膏肓!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心!”
他也懒散地笑了出来,只是明明在笑,深邃的轮廓上却无任何表情。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恨过你!我段清妩从小到大都在遭遇不幸,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恶魔!”她尖瘦的下巴剧烈的抖着,泪眼朦胧中,用尽全身力气冲他这么吼,判了他死罪。
“哦?那你可真是值得同情,你最大的不幸还将持续多久,得由我这个--禽--兽--不--如的恶魔说了算!”他低低的肆意的笑开,咧嘴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欠扁,--流--氓一样地目光在她衣衫不整的身上蹭来蹭去,她越厌恶,他越不肯收回。
他心里乱糟糟的,明明是那么内疚,明明知道吓着了她,可嘴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说出那些伤人肺腑的狠话,“你想要的东西我可是很厚道地留在你身上了,趁着它们还有点活性,我劝你赶紧收集了放进试管恒温起来,免得到时候怀不上孩子完不成任务!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老子宁愿自己用手解决都不屑-碰-你!如此说来,你的确是十分可悲啊。你不是急着完成任务吗?你伟大,你无私,为了父亲和家业甘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委曲求全!这种精神真是可歌可泣啊!可怎么办呢,老子偏偏还就对你这副送上来的死鱼一样的身体毫无兴趣!我就要弃如敝履,我就要糟蹋个干净!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蓦然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的不知瞪着何处,那泪水湿了魔法似的源源不断地砸落在地,她在抖,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悲伤的,整个身体仿佛悬在半空的风筝,被他残忍刺骨的话刮得支离破碎。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还需要说什么呢?
眼泪在空中旋转,连成一条凄美的弧线,她转身,再不愿在有他存在的空间多呼吸片刻,几乎是仓皇逃窜,她躲进了卫生间。
听着不远处压抑着的细细的哭声,凌衍森扇了自己几巴掌,他懊恼,扯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擦拭了几下,算作收拾残局。
屋子里四面都是玻璃,可以很清晰的映出他的脸。他却一直垂着目光,不曾抬头,不敢正视这样癫狂的自己,怕看到一张过于狰狞过于可怕的脸,心里的那股羞耻感愈发浓烈,他半点不敢回想刚才所发生过一切。
他用最极端最无情最刻薄的方式羞辱了她,也羞辱了自己。
但他想,这一辈子就算忘记任何事,他也会记得,有那么一天,那个叫段清妩的女人曾给过他最刻骨铭心的第一次,用只有她才能办到的独特方式,没有--身--体--接--触,却比-真-枪-实-弹-来得更为激烈,她让他达到了身心合一的前所未有的-巅-峰-欢-愉。
这样的体验,这样的刺激,这样的极致,终其一生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他怎能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