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自省得,林大人是个仁厚长者,下官还多靠林镇抚多多提携,小子刚入官场,是此中事情不甚明了,还要靠林大人这样的仁厚前辈多多点拨提醒,丢了下官的面子都是小事,误了君王的大事和在文武百官和东厂面前丢了咱锦衣卫的脸面可就是诚惶诚恐了。”叶观知道眼前这位镇抚使大人因为那身皇帝赏赐的飞鱼服准备对他多结善缘,想提前投资,所以才会把有些话讲得这么明了。叶观感谢林垚的提点,所以站起来给林垚长鞠了一躬,林垚口中说着不必不必,可是看他还是欣喜的受了叶观一礼。
“既然叶贤侄这样醒事,也不忘本官爱护你这样的后生。本官就再提点你一句,多多小心另一位镇抚使,万不可与他交心。他是挂名锦衣卫指挥使建昌侯的班子,走的不是咱牟帅的路子。甄能的折子并没有递上来,想来是他私自下的手,所以上面的人不知晓,要不然你即使进了这锦衣卫,他们也有办法让你消失。”林垚思衬索性好人做到底,既能震慑震慑这小子,也免得自己看好的苗子被人拔了。
“下官以后自当小心,裙带之臣哪有咱这忠心臣子用的安稳。牟帅必定能握住这陛下的亲军,不让那些外戚拿了去。”叶观知道,自己已经是上了牟斌的战车了,只好奉承着说些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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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镇抚司衙门,叶观在同僚的带领下来到了牙行,在一个小胡同里租了一间小四合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三间瓦房,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一口水井,还有一些花圃,种种青菜什么的也是可以省几笔花销的。
进了房间里,叶观还有些欢喜,里面的家具也是打斗有的,又省去了一些花销和置办的时间。
在新房里吃了点晚饭,叶观也在房里呆不下去,有没人陪,又没电脑,在这乌漆墨黑的房间里干嘛。还不如出去转转。
京城内有两大庙会特别兴盛,有“日销万金”的说法。分别是东城的隆福寺和西城的护国寺。明朝虽然理学严酷,可是并不是非常禁止,所以护国寺是一间喇嘛庙,而隆福寺更是喇嘛和禅宗和尚一起同驻与此。
叶观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看着沿街的商铺的小摊与来往的各色人等,突然涌现出别样的感觉来,这样的社会是如何崩溃的?
这也确实是个很奇怪的时代,理学讲究“即物穷理”,“格物致知”讲究对事情仔细的研究来了解事物。可是大部分人都讲究形而上学,只读四书五经便认为晓得了天下大事。对真正的物理性的事物不屑一顾,认为是奇技淫巧,反而导致了“格物致知”这一门类似于物理的学科失传,后世甚至根本不能解释清楚何为格物致知”。
讲究“沾衣裸袖即是失节”的《列女传》《女诫》被歪曲到了极致,民间的夫妻丫鬟却在自家院子里做何等何样的房事都是可以的,甚至于出现了唐伯虎这样曾经靠着卖春gong图过生活的浪荡才子,也出过写《金瓶梅》的兰陵笑笑生这样的千古奇人,甚至在民间第一次出现了“旅游”这样带有精神消费的词汇。
明朝军队从不会想清军一样轻视武器的更新和维护,不断外购佛郎机的先进武器,明末西学东渐的境况下甚至于出现了西方经典数学书籍的翻译。在崇祯末年,都能聚集起数百艘大型战舰和数万名士兵,与当时国力蒸蒸日上的海上马车夫荷兰人进行一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胜于西方列强的料罗湾海战。让荷兰人放弃了进一步觊觎福建的举动。
就像日本著名的画法——浮世绘一样。这里的林林总总世态生活总是让叶观不自觉的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宋明这些文化经济极度鼎盛的中央王朝彻底崩溃?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历史周期律该如何避免?”叶观站在路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