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暖阳,和煦的风。
单人,匹马,顺着裂开
按照与狐皋的约定,这匹飞马的镇妖铃由白胡子老头儿亲自炼化,他将驾驭这匹专属飞马,凭借镇妖铃的威力,掠过南方那群猴子的聚居地,向东飞出这块是非之地。
但他对狐皋的建议半信半疑,尤其是石心半开玩笑地提到下面的猴子会射箭捍卫自己的领域,平天更怀疑那只狡猾的狐狸在骗他去送死。
拿不定主意的平天向西北望去的那一眼,让他心神宁静,感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等待自己,就像那里就是自己的归宿一样,于是在要决定方向的那一刹那,他凭着直觉决定,向东北,进入皑皑雪山。
有些东西走过路过不容错过,那里如果命中注定有一份机缘在等待自己,他希望去看一眼。
任何机缘,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他属不属于你。
他跟那道祥和宁静的来源,相距不到百里,相隔两座山巅。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直接翻山过去,也就到了。
可他不敢。
飞马在拥挤的雪峰之间,寻着狭窄陡峭的峡谷,掠过激荡河流,掠过披雪密林,掠过倾斜陡坡,迂回。
脚下是前峰与后峰一片少有的平坦雪原,对于飞马这样的一马平川的地势,省心省力。
但平天却很挠心。
飞在一目了然地平原,就像瓷盘上的一片白笋,和盘托出,很容易被发现,下筷子。
他转过僵持一炷香,微微酸痛的脖颈,超前看去。那道祥和宁静气息的来源在前方的雪坡上,一道溪流顺着未完全结冰的溪流潺潺流下,如果没有记错,在向前三里,就是神狐山禁地。
他正在毫不犹豫的拨转马头,准备绕过这片雪坡,异变陡然生。前边积雪,像是哑巴师兄在秋凉季节给他添加薄毯,从一边掀拉起对角,蒙头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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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拍打石岸啪啪作响,鱼儿闲适地游来游去。
在水流减缓的宽阔处,半冰半雪的岸边,猎狼城魔兽店老板手里托着一只受伤的褐色小雀,心疼地替它梳理羽毛。小雀丢了一条腿,伤口还在冒血,在掌心蜷缩一团,哆哆嗦嗦,幸亏羽毛完整,不然也飞不回来。它伤势虽重,但不吝惜丹药,花大代价拯救它的生命,重返蓝天,还有可能。
矮胖的男人计算一番利益得失,摇摇头,使劲一握,掌心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指缝流出鲜血,他将死麻雀扔进激流中,将手在涧水洗净。
蹲在上游的图南域猛烈咳嗽几声,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清澈水流,带上血色,继续奔流不停。
“大人擦把脸。”魔兽店老板润湿那方准备自己擦手的干净白绢,颇为狗腿,走过去,蹲下来,递给图南域。
他的身材又矮又胖,这个姿势,对他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但他也不能挺直身体居高临下对图南域说话,何况还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