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边上的青陵奇怪地问了一声,那日她被人打晕,但是也不知道姑娘到底是遇见了谁,也不知道姑娘脖子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屋子里有些闷。”她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锦帕掩住了口鼻,不自然地望着另一边去。
顾怀慎怎么会来国公府?莫非二哥也......?
不一会,郑煜之和顾怀慎便进来了,两人各自给两位老太太请了安。
顾怀慎较郑煜之长了两岁,看起来较郑煜之更加身姿挺拔,屋子里头的几位姑娘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得用余光打量,襄王世子?若是嫁了过去,日后这世子袭了爵,那岂不就成了王妃了?
尤晚晴和张娟对这位襄王世子倒是不知道,但是一听到世子的这个称呼,便也知道这人的来头不小,皆偷偷打量着。
顾怀慎今日穿了件青色团锦直缀,长身玉立,一只手背在身后,背脊挺拔。而郑煜之穿了件紫色纹金竹的衣裳,较年长的顾怀慎矮了些,但是也不输几分。
“今日上贵府是来求一件儿东西的。”顾怀慎笑着答着严氏的问话,较人看着这顾世子似乎也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可怖。
“哦?”严氏疑惑地看看了郑煜之。
“孙儿前些时候在江南一带淘了副画的,今日正巧遇见了顾世子,提及这画来,原是顾世子寻了许久的。”郑煜之笑答。
严氏点了点头,起先顾怀慎说来求一件东西的,她还吃了一惊,顾怀慎可是襄王世子,哪里会缺了什么?“原是幅画,世子何须上门来取?”
“正巧与郑世子遇上了,不过一幅画的时候,既是心爱之物,假于他手倒是不好了。”他笑道,将屋里的几位姑娘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那穿鹅黄衣裙低着头的少女多看了几眼。“听祖母提及老夫人您和国公夫人身子不适,祖母想前往探望,但这几日祖母身子也抱恙,不得前往了。”
襄王世子的祖母?那岂不是老王妃?尤晚晴又多看了顾怀慎一眼,更觉得他身姿挺拔风流,面上烧起了一朵红云,又思及自己的身份,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再看身边的郑福柔和郑福毓,一嫡一庶,但这通身的气度,都不是人比的,果然是大家贵族的女儿,不论穿着打扮,这规矩和礼度都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世子说的哪里话,折煞老身了。”严氏哪里敢让老王妃过来瞧病,虽两人是闺阁中的姐妹,但是这老王妃的身份可是高与她的,顾怀慎说的这话,将她的位置抬高,她虽然嘴上说着是折煞她了,但是心里听着也是极为舒适的。
顾怀慎这话一说,又叫随行的小厮将带来的珍贵的药材呈了上来,严氏连连道谢。
“这位是贵府的三姑娘罢?”顾怀慎看着郑福毓的那边。
郑福毓手一抖,抬起头看了顾怀慎一眼,顾怀慎也正看着她,嘴角扬了扬。
“顾世子认得我妹妹?”郑煜之奇怪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
严氏看着郑福毓,面上不显,男子当众问起女子,视为失礼,不过顾世子怎么就突然问起毓姐儿来了?
“算不得认得,不过见得一面,对三姑娘倒是有几分印象。”
他是说竹林的事儿?福毓僵硬地牵了牵嘴角,并不搭话,顾怀慎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幸好在场的都是自家的人,若是有外人,她真是要羞愤而死了,她只同顾怀慎见过一回,那回顾怀慎还差点要了她的命,顾怀慎这话说的轻松,若是有外人在,指不定在外头怎么传她了,顾怀慎记恨当日之事,所以今日才想坏她名声。
顾世子走后,尤老夫人和严氏说了会儿话,尤老夫人便有些乏了,带着孙子孙女往东跨院去了,严氏独独将郑福毓留了下来。
“毓姐儿知道祖母为何将你独独一人留下来罢?”严氏凝着一张脸,问道。
“孙女晓得。”她连忙起身,在严氏面前跪了下来,“孙女今日是头回见顾世子,以往并未见过。”
严氏挥了挥手,身边的丫鬟雪枝便将福毓扶了起来。
“倒不是祖母怪你,这顾世子你可知是个如何的人?”先前顾怀慎有礼有貌,但是谁人不会做样子?严氏虽和老王妃是闺阁老姐妹,但是顾怀慎,传闻的太多了,今日顾怀慎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亏的在场的没什么外人,要是传出什么来,毓姐儿的名声不说毁了,但是也有了影响,顾怀慎那样的人,她怎么敢将娇娇的亲孙女嫁过去?
“孙女知道,孙女不敢撒谎,这顾世子当真是头一回见着。”她咬牙,自然是不敢承认了,要是说出顾怀慎那日想要一把掐死她的事儿,还不将严氏吓出病来?
严氏将福毓拉进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你自己明白便是,祖母如今老了,也只能盼着你们个个都好,我这心里才放的下心来。”
“是,祖母,孙女都省得。”她眼眶一热,想到母亲,又想到如今的祖母,心里头便酸涩起来。
国公府总统三个女孩儿,大姑娘已经出嫁了,夫家是严氏挑来挑去才选好的,现今府里头剩下两个女孩儿,又都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严氏自然是想要把两个孙女儿往好里嫁,但是那襄王府确确实实不是个好的,假使将柔姐儿和毓姐儿一个嫁过去,前头几年还好些,等老王妃过世了,还不知要过什么日子,那主母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难保后头不会生孩子,再说那顾怀慎,也不是个良人,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哪里还会有半思感情而言?
“留你下来,还有一事。”严氏清了清嗓子,“听你父亲说,你说要将秦氏送到念慈庵里去?”
“是了。”她乖顺地答道,“三婶娘确实是犯了大错,但是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她送至念慈庵里去,里头自有大师照料,也正好为祖母为母亲,为国公府祈福。”
严氏想了想,觉得确实不错,秦氏已经疯了,留在国公府里难免出什么乱子,要是送到姑子庵里去了,多添些香油钱,让庵里的姑子照料着也好,若是好了,便留在庵里替国公府祈福,若是好不了,或是死了,那也是外人说不了闲话的,做媳妇的做出害人的事儿来,夫家没有休妻送回娘家已经是恩德了。
“你说的倒也不错。”严氏点了点头。
“到时便让孙女跟着去吧,正好给祖母和母亲求一道平安符。”她说道。
“好孩子。”严氏笑着拍了拍福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