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龙寨在一线天右侧的高山上,只有一条山道能通到山顶,易守难攻,而且沿途机关无数,不熟悉者贸然登山,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道上的冤鬼。
田兴乃是地头蛇,轻车熟路,沿着山道上山,花了约莫半个时辰。
不过他一路上满怀着心事,十次有九次都想要一走了之,但是莫良鬼神莫测的手段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硬着头皮回到山寨中。
“田麻子,你不是才下山么?这会儿怎么就上来了?莫非是看见了大姑娘,结果自己是根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回来找药来了?”
门口的守卫和田兴相熟,见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禁调笑他,可田兴心乱如麻,哪有心情与守卫开玩笑,摆摆手,话也不说,就穿过寨门,走了进去。
束龙寨很大,分下寨和上寨,下寨是普通喽啰住所,上寨是各堂主、香主、舵主、三十六位当家住的地方。
田兴原本没有资格到上寨去,但他有个表姐给三十四当家做小妾,有了这层牵连,上寨的看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犯不着跟他恶了关系。
平常田兴到了上寨,少不了到表姐那里问候一番,只是这回半只脚都入土了,哪还有心情巴结别人,直接就窜到了积龙殿,这是上寨中各位大佬议事的地方。
“你是何人!”
就在田兴东张西望之时,一把利剑突然架在他脖子上,吓得他双腿一软,当场跪了下来。
“爷爷!小的是田兴,青木堂下面的小队长,这次上来是有大事禀报!”
“什么大事?”背后那人沉声问道,却没有把剑收回来。
“山下有一个怪人,他一出手就杀了我十三位弟兄,还自称是恭亲王,让我们大当家下山与他会面!”田兴急忙回答,生怕这剑割下来。
背后那人沉默片刻,突然厉声问道:“当真是恭亲王?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田兴吓得亡魂皆冒,跪在地上哭嚎道:“爷爷,小的真的没有骗你!”
或许是看田兴哭的悲切,背后那人将剑从田兴脖子上收回,背在身后,问道:“此事可有其他人知晓?”
“没有!绝对没有!小的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小的不得好死!”田兴跪在地上,背后全是冷汗,一顿指天划地的发誓,生怕背后这人不信。
“那好,我信你,你不会不得好死。”背后那人突然笑了起来。
田兴欢喜的快要落泪,认为自己逃出生天了,却感觉脖子一凉,眼前发黑,转头一看,不想脑袋掉了下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持剑微笑的白衣人,赫然是二当家卢于泽。
“死了。”莫良坐在一颗桃树下,看着骐骥马吃着新发出来的嫩叶,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主公,咱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莫非要快了?”张缺一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说不准,信是带到了,人来不来却不一定。”莫良皱眉思索,心底却没有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