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可不是小娃娃,娘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翁良倒是不服气的崛起嘴來:“我可是六岁的男子汉,将來要出人头地,为西夏做出贡献。”
“嗯,不错,有志向。”何静蕊在翁良脑袋一摸:“小男子汉,你的志向是什么。”
“不告诉你。”翁良忽然转移话題:“小姐姐,你跟姜叔叔是什么关系,你是姜叔叔的女儿吗。”
“……”姜楠站在一旁心中一阵无语,早知如此,就任小娃娃叫他哥哥,也不显得此刻的别扭。
“当然不是。”何静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姐姐是你姜叔叔的娘子。”
“噢……我明白了。”小娃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似明白其中道理,实则一点也沒明白过來。
正当这时,木门被轻轻叩响,姜楠心神一动,正要以真气打开屋门,转念间,立即将真气散去,快步走到门人,将门轻轻打开。
“原來翁家大嫂,小弟姜楠,还望您多多照顾。”姜楠一见门口站着的妇人,立即客气起來:“翁家大嫂,快快请进。”
“这……这……”妇人见姜楠如此客气,反倒显得局促不安起來,腕上挂的小篮子里,装着几个新鲜水果:“这个这个我家娃娃不懂事,贸然跑來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翁大嫂,哪里的话,我们初來乍到,日后还得承蒙您多多照顾。”
……
转眼间,姜楠与何静蕊在这条街上住了一年多时间,在这一年多里,他们就像一对凡人夫妻,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细心体味着柴米油盐、生活百味。
“姜兄弟,我的货赶好了沒。”一名中年人快步的跑进院落,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太过催促:“姜兄弟,客人那边催的急,你看这……”
姜楠坐在小板凳上,一丝不苟的编制着灯笼,丝毫沒有被身后的中年人影响到,在姜楠对面,何静蕊细心的裁剪的花纸,俨然沉醉在剪纸的艺术当中。
在这一年多里,他们以做灯笼谋生,夫妻二人默契配合,一人编制竹架,一人裁剪花纸,两人完全陶醉的灯笼的艺术当中,他们夫妻二人编制出的灯笼,细致动人,栩栩如生,短短的时间里,就在西夏城内广为传播。
随着他们名气增加,上门求灯笼的人络绎不绝,可惜他们一天只出一个灯笼,就算富贾高官许诺重金,他们还是不愿多做一个。
中年人站在姜楠身后,脸色尴尬的看着他编制,几次想催促却又不得不收住口,瞧他欲言又止,额头冒汗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之感。
夕阳渐渐落山,当晚霞洒入院落,姜楠方才将灯笼交给中年人,中年人一接灯笼,马不停蹄的跑出街道,给城中的达贵送灯笼去。
一年前,何静蕊自废金丹,从此断绝修炼一途,正因如此,她在仅剩的几年时光中,才能像凡人一样活着,不至于随时陷入昏迷状态。
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足,每天剪好花纸,与心仪之人默契的制成一个灯笼,灯笼被送到西夏城各处,悬挂着府邸屋檐下,为來往的路上贡献一丝光亮。
每当制成一个灯笼,她都觉得无比幸福,心中想着若是能永远如此下去该多好,但她清楚,寿元有限,终有身死的一天,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作弄。
每天编制好灯笼后,姜楠就会与她携手坐到湖畔边,看着夕阳慢慢落山,直到天彻底黑下,方才回到屋内,这条街上数十户人家,大家都有各自的忙碌,彼此见面交流的时间不多,但每次遇上,彼此一个善意的微笑,就能感受到温暖。
虎头虎脑的翁良,为了担当起‘男子汉’的称呼,开始帮着父亲在城西经营面摊,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到姜楠和何静蕊面前,双手托着下巴,耐心的看他们如何编制灯笼。
翁良边看边学,只是不论他如何努力,编制出來的灯笼,始终找不到‘买家’,但他一点不气馁,照样全身贯注的学习着,虽说翁良沒有拜师,心中却早已把姜楠和何静蕊当成师傅师娘,他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徒弟。
西夏城一年比一年寒冷,在姜楠來到的第二年冬天,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的雪花,西夏城数十年才会有一次大雪,沒见过雪的孩童,见到漫天的毛毛雪花,无不兴奋的拍手叫好。
小娃娃在雪花中嬉闹,大人们祈祷來年大丰收,烂漫的年轻男女,则是比肩欣赏漫天的雪花,彼此依偎甜蜜起來,兴许他们以为,大雪是数十年难得一见,或许他们一辈子,就这一年冬天才能见到漫天飞雪。
入冬越深,西夏城的雪花开始慢慢积累起來,小娃娃最初对雪花的好奇,开始变得习以为常,就连欢笑的嬉闹中也少了许多,年轻情侣的眼里,漫天雪花也变得不再浪漫,这个冬天,人们开始感觉到寒冷,一股又一股的冷风,吹得路人瑟瑟发抖。
“今年的雪会一直下下去。”姜楠从屋内走出,静静看着漫天飞雪,眉头不禁皱了起來:“漫天飞雪不停,西夏來年必然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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