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么可惜啊……他们都是为我们死的……”
“记住他们吧……至少,记住她们的名字……”
“突击前卫夏紫薇……强袭前卫福尔康……队长崔……”不知道哪里方言的口音缓缓的说道。
“好了,都安静!”从一开始被自己的战友问话却一直都不出声的少了腿的伤员突然怒吼了起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他们死了!死了!我们还活着,活着!”
不顾自己的断腿砸在了床沿上,他坐了起来,一边怒气冲冲的喘息着,一边面色狰狞的低吼着:“我们要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到反攻的那一天!就算今天我们丢失了故土,但是,但是啊!!!!总有一天,情况会逆转,我们会叫它们血债血偿!用它们的人民,它们的土地,它们的鲜血!!!”
“啊,一定,一定的!”
舱门口,原本是来望伤员的军医,不由得在门外停住了脚步,抹去了眼泪,哽咽着,自语,“一定,一定!”
福州,99年7月日,下午6时5分。
“战术机部队的同志们,这里是战车部队指挥官李德荣在讲话,我部弹药即将耗尽,各车组已经安装好了**,等到弹药耗尽之后就会与beta同归于尽,刚才舰队发射的补给箱散落范围很广,你们还有机会进行补给,一分钟后我部将会用全部火力为你们打开一条通道,我等将先走一步,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请替我们多杀几只beta,第46装甲加强团,第六临时代理团长李德荣通话完毕。”
虽然在领了殿后的任务之时就已经知道这是一条直通死亡的不归之路,但是,在激战之中不断的听得战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先走一步,让人不由得悲从中来。和两个战术机大队一起殿后的战车部队,就是这个第46装甲加强团了,比起正常编制多了一倍半的兵力,在潮水般的beta面前依旧是那么不堪一击。从一开始战车部队和战术机部队的指挥官就在不断的互相联络进行着战术配合,而在最后一条船离开平潭的临时港口之后,可以撤退的也就只有一开始同样编入殿后部队的一个武装直升机团,在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之后,这些能够飞行的部队不得不为了尽量的保存最后一丝元气而悲愤的丢下了地面部队而撤退了。舰队的火力支援直到所有的弹药耗尽为止,也依旧无法对这些beta造成足够的损失。
从舰队的炮击开始奚落的时刻开始,beta就冲过了火力封锁线和殿后的地面部队搅在了一起,从那时起,地面部队的损失便开始急剧上升,战术机们还可以凭借着自身的战斗方式和机动性的优势尽量避免损失,但是战车部队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第46装甲加强团的团长根本就不是李德荣,他只是一个机步营的营长,原本的团长和参谋长早已牺牲,之后便由下辖的坦克营的营长代理团长进行指挥,然后接着又阵亡在了beta的猛攻之中,就这样阵亡一个,顶上一个,前面已经有五个营长做过这个临时的代理团长,然后又都全部阵亡,所以,李德荣才自称为第六临时代理团长。现在,这个装甲团的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代理团长李德荣通话完毕之后刚好一分钟的时候,所有的第46装甲团还留存的战车一齐放弃了自己先前的目标,哪怕beta已经扑到了面前,也同样是将炮口转向了同一个方向,一轮爆发式的急射,将beta阵列之中打出了一个缺口来,正好开在剩余的战术机部队的阵线中央。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这是战友用生命换来的通道,还能动的战术机们几乎是同时将引擎推力顶了上去,使出浑身解数,从那道刚一完成就开始急剧收缩的通道之中冲了出去。能冲出去的都在往外冲,走不了的就打完最后的弹药之后启动自爆系统合身扑向了面前的beta的海洋,就算是在通道之中往外闯的战术机们也有数台觉着自己的状态已经不够完好的主动撞向了通道两侧的beta,然后淹没在了数以万计的敌人之中。
逃走,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让舰队最后发射出来的弹药补给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目标就是在死之前多拉几只beta垫背的战术机部队最终冲出了不到两个中队,将近三分之二的歼和idf,还有少量的歼0和歼,没有任何一台战术机的身上不是伤痕累累,突围后的战术机们冲向排好了队形,顺着闽江一头扎进了茫茫大山之中,所有人的双眼都红的滴血,自爆开关的保险已经全部打开,随时都等待着和beta同归于尽的机会。
就在十几双尾炎在地上卷起了一片尘土,冲进福州西北的桐口山之时,为战术机们打开通道的第46装甲团走完了它最后的旅途,在第六临时代理团长李德荣向着突围而去的战术机部队的敬礼之中,全部化作一连串无比璀璨的焰火,让最剧烈的化学反应翻卷起无数的碎肉、土石和金属碎屑,在大地之上扩散开来,旋即,被更多的beta涌上去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