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会意的上前,欲掌灵楚的耳光,被严厉的一声打断。
“住手。”眸光冷然扫过,秦知枫王者霸气的拂袖,顾嬷嬷憋屈的低下头,退到太后的身后。
“母后,息怒。”
“皇儿处处维护她,莫不是也对她动了心。”太后凝眸出声道。
秦知枫只是淡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儿臣的心中除了天下并无其他。儿臣是担心皇弟,他到现在都还没醒,也许岳灵楚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太后不禁眉目一拧,深深凝思。
灵楚闻言,瞬间呆滞,脑中嗡嗡作响。
他到现在都还没醒。
整整三天的时间。
他的伤,灵楚思及,不禁心口隐隐作痛。
那把剑的锋利程度,还有她下手的力度,距离心口也就分毫。
他身上的旧伤,那白皙的胸膛上各种各样的疤痕。
甚至有些才刚结疤,又被他用手指刺破,那鲜艳的血就像朱砂滴在心口,灼得难受。
“太后,皇上”灵楚猛地跪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请给臣女时间,让臣女证明,臣女的父亲不是谋反之人。”
秦知枫看在眼里,心里盈起几分疼惜,掩在袖中的手松开又握起。
太后眯着凤眸,锐利的指尖划过桌面。她没开口,灵楚倒先出了声,这一切不正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吗!
“哀家要你作为贤王的侍妾,贴身照顾他,直到他醒来为止。”
“侍妾!”两字就像一把利刃,在光滑的布料上划出一道大口。
“母后。”秦知枫欲开口的话被太后拦手一挥,只听她冷然出声:“如何?”
“这世上只有一个岳灵楚。”
“本王喜欢你,喜欢到这里都疼。”
“岳灵楚,本王真心待你,就是让你当做草芥践踏的吗?”
“死在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愿。”
……
“师傅,阿月的生日愿望就是你,亲我一下。”
“师傅,你的手好凉啊!抱着阿月,抱着我就不冷了。”
“只要是师傅送的,我都喜欢。”
“我要陪着师傅一辈子。”
灵楚竟找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心里的感受。
只是麻木的扯着唇角,撑在地板的手掌,光滑透亮的映射出她的面庞。红肿,鲜红的指印,嘴角的裂开,微微一动就会扯到伤口,她动作的弧度越大,传来的疼痛就越大。
可她此刻却想肆无忌惮的笑一次。
“岳灵楚叩谢太后。”灵楚掷地有声的喊道,身子俯低,磕头的声音极其响亮。
“我只有一个要求。”
太后凝眸,眉目轻扬。
秦知枫望着这张血痕淋漓的脸,寻上她清幽的瞳孔。
眉目间坦荡凛然的气质,倒与某人有几分相像。
天牢。
岳璟一身粗布衣衫,布满了鞭打的痕迹。那鲜红的颜色,与翻滚的血肉,吸引着蚊蝇的‘光顾’。
墨发凌乱,胡渣青黑,轮廓分明的脸满是干涸的血污和灰色的泥土,腐臭的杂草些许沾在发丝,裸露在外的手掌黝黑粗糙,凸起的骨节鲜明可见。
脚上的草鞋更是沾满了各种气味。窸窸窣窣的响声遍及在牢房,有几只甚至从他的脚上爬过。
腐臭和尿骚味充斥在鼻腔。岳璟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受着从一扇小窗投洒的阳光,滴滴答答的水声,他敏锐的捕捉到,干裂苍白的嘴唇有了水珠的滋润倒没显得那么狰狞。
“哐当”的响声唤醒了他的几分意识,似有有人刻意为之的声音。
岳璟寻着声音望去,漆黑的角落庞大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谁?”岳璟出声问道。
迈着步伐,轻声靠近。
只听得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岳璟只觉这气息太过熟悉。
“哈哈。”突然的狂笑,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刘将军!”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战神’将军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刘总义低哑的嗓音,激动的说道。
“太后专政,皇帝昏庸,月玄要亡,要亡啊!”他突然仰天长叫道,拴在四肢的铁链轰轰作响。
岳璟不言,只是叹息的转过身子,在另一面靠墙的地方坐上。
对于眼前的这人,他只能悲叹道:疯了,真的是疯了!
于他来说,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是难得的明君。而太后,她关心国家大事,却从未有过越庖之举,何来的专政。
锁链打开的声音。
岳璟正准备闭目养息,突来的不属于牢房的气息,他冷然的睁开眼。
只见是清一色的穿着太监袍的人。
为首的人俯身道:“咱家恭喜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