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
灵楚连连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不免一阵担心,连忙推开房门。
对眼前的景象,诧异万分。
暮霭拉着黑袍人的手臂,唇瓣用力的嘶咬。
面庞带着愤怒与不满。
黑袍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长相,唯有一双眼,寒凉冷厉。
暮霭咬得如此重,他的眼中丝毫没有动静。
就像沉浸在湖水中的刀,掩埋经过岁月的磨洗,锈钝。它还是一把能致命的刀。
“暮霭,停下。”
灵楚连忙出声道。这丫头咬上瘾了吗?
暮霭的嘴中尝到了那抹腥甜,眼前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任她咬,要不是灵楚的出声阻止。
她想她可能会一直咬下去。
松开牙齿,眼睛注视着手臂的伤口,暗色的肌肤鲜红的牙印分外明显,还有那险些咬下来的皮肉,分外狰狞。
暮霭从来不知道她能这么狠心。
谁让他自己伸出手来,冷冰冰的丢下一句:“给你咬。”
“无聊。”她忍住惊喊声,只是因为她不想打扰自家小姐的休息。
她认识眼前的人,贤王的侍卫嘛!
秉着小姐的吩咐,不许外人进出,尤其是贤王府的人。
她坚定的守在屋外。
他又把手臂伸到她的面前,裸露一节的手臂,肤色暗沉,还有纵横交错结痂的疤痕。
看到,她的心不由得一软,鼻子有些发热,眼睛不禁流露疼惜。
“你到底……”
话没说完,他骤然的一句,“咬后,我带走你家小姐。”
他话音刚落,暮霭拉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阵啃咬,也顾不得心里有几分短暂的心疼了。
暮霭望到伤口,不禁泛起酸涩。抬起手臂,指尖去触碰淋漓的伤口,黑色的身影快速闪退,暗黑的袍子遮住了那抹殷红。
日垂头,对灵楚道:“属下参见王妃,王爷伤重,还请王妃……”
“喂,木头人,你别乱喊好不好,谁是你家王妃啊!我家小姐清清白白,你别玷污她的声誉。”暮霭气冲冲的打断道,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日。
“我不是什么王妃,你家王爷受伤理应找大夫才是,我不会治病。”灵楚冷声道。
虽然表面冰冷,心底不由得还是一颤。
他的伤,是哪次扯动的。
与他断断相识三月,他受的伤几乎每次都是因为自己。
旧伤刚愈,又添新伤。
他是打定她会内疚了是吗?
“你走吧!我不会去的。”灵楚背过身子,再次说道。
“王妃。”日迈步上前,被暮霭拦下。
“木头人,你听不见吗?我家小姐是不会去的。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大夫,二是你去找什么真正的‘王妃’。”
灵楚再无心听下去,抬步就要进屋。
这时,一句“王妃,得罪了!”刚落,她的身子就被定住,偷袭好不磊落。
用内力想挣开穴道,却不知来人点穴的手法如此之怪。
眼眸不甘的望着昏倒的暮霭。
凉风入身,格外寒冷。
一间房中,几卷书画,几束兰花,几杯茶盏,素雅简单。
烛光打洒在男子光洁的下巴,半截狐狸面具覆住他的面容,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深不可测,一张唇瓣勾起得意的弧度。
京城的月色格外的迷人。
秀白的手指敲着瓷杯,耳畔聆听那悦耳的琴声。
忽然,窗棂煽动,一股幽香袭来。
本是惬意的眸子冷光乍现。
指间的瓷杯呼地打出,一声如歌动人的嗓音溢出。香舌舔着杯中残留的水泽,给粉色的唇瓣添了抹娇艳。
“珏,你真狠心。”
女子正是花意浓。
慕容珏勾起的唇角悄然落下,抿起唇瓣,光洁的下巴冷毅削刻,深沉的眼噙着不耐烦。
“谁让你来的,”冰冷的质问。
“珏,我想你了。”花意浓摇着步伐,轻盈的向他靠近,纤纤玉手想要缠上男子的臂弯,却被他闪身躲过。
她不满的嘟着红唇,一双眼无辜转动。“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狠心吗?你知不知道……”
手掌抚上腹部,嘴角溢笑,“我们的孩子正在一天一天的长大。”
听到“孩子”两字,慕容珏隐忍的愤怒瞬间崩塌,手背青筋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只要微微一用力,她美丽好看的脖子便要‘香消玉殒’。
花意浓艰难地呼吸,玉手覆上他骨骼凸起的手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错了,我……有……事说。”
慕容珏手掌收了几分力道,看到她的眼睑将要阖上,他才松开了手。
他要她记住这次教训。
花意浓身子瘫软的坐在地上,玉指抓着洁白的衣襟,脸庞总算有了往昔的美丽。
冷言:“他没有死。”
闻言,慕容珏的手掌紧握成拳,刻硬的下巴,银齿厮磨,咯吱直响。
高大的身影眨眼逝去。
滚烫的眼泪打在她白皙的手背,圆润的指尖纠紧了洁尘的袖角,冷笑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