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他用浑浊的眸子，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慕容千睿蹙着眉，一直盯着已经疯掉了的明帝。玖兰千柔神色复杂，在想明帝是真的被她吓疯了吗？

过了一会儿，慕容千睿轻声道：“千柔，我们走吧！”

玖兰千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牵起了慕容千睿的手，准备离开。

就当两人转过身的时候，明帝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两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是你们。”

慕容千睿和玖兰千柔脚下一顿，慢慢回过身，看着明帝。

明帝的眼睛十分浑浊，玖兰千柔不确定他的眼睛是否有对焦，也不知道明帝是否真的看见了她们。

“是你们。”明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沙哑难听。

慕容千睿看着明帝，轻声问道：“父皇认出我们了？”

慕容千睿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清晰。他的脸上没有显现出任何情绪，玖兰千柔也不知道此刻的慕容千睿是何种心情。

明帝没有回答，拄着手中的剑，想要站起来。高公公见状，急忙去扶明帝。

明帝缓缓地站起身，推开了高公公，踉跄了两下，摇摇晃晃地向慕容千睿他们走去。高公公担忧地看着明帝，紧抿着嘴唇。

明帝摇摇晃晃地走着，拖着手中的剑，任锋利的剑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走到慕容千睿的面前，明帝呆呆地看着他们。

玖兰千柔盯着明帝，预防明帝会伤害慕容千睿。因为现在明帝疯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为什么要回来？你们已经将朕害成了这幅鬼样子。”明帝狠狠地问道。

玖兰千柔疑惑地看了看慕容千睿，现在的明帝好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慕容千睿看着明帝，轻声回复道：“你这幅样子，是你自己害的。你我心知肚明。”

明帝盯着慕容千睿，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听朕的安排？你就是一颗棋子！为什么不乖乖地接受你的命运？”

“命运？棋子？”慕容千睿嗤笑道，“父皇以为自己在下棋，其实不然，你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朕不是！”明帝愤怒地大喊，随即举起了手中的剑，砍向慕容千睿。

玖兰千柔柳眉轻蹙，抬起了手，幻化出一块冰盾，挡在慕容千睿面前。剑砍到了玖兰千柔的冰盾上，发生一声撞击声。

铛~震得明帝虎口发麻。明帝怒视着面前的冰盾，尖叫一声。举起手中的剑，疯狂地砍着。

明帝的眸子通红，怒视着冰盾，就好像要滴出血来。而明帝的虎口已经被震裂，丝丝鲜血正从伤口处流出。

奋力地砍了几下，明帝的手臂已经麻了。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他的手微微抖动着。也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好好吃饭，也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场屠杀，他耗尽了气力了。

见明帝的剑掉落在地，玖兰千柔便收起了冰盾。

明帝看着两人，凄然一笑，随即又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玖兰千柔不知道明帝在笑什么，她小心地盯着明帝，谁知道一会儿明帝又会发什么疯。

明帝仍旧笑着，笑得疯狂，笑得忘我。不知是笑够了，还是笑累了，明帝停了下来，望着面前的两人，轻声问道：“你们今天是过来杀朕的吗？”

慕容千睿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

然而，明帝好似没有听见慕容千睿的回答一般。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自言自语道：“你们是来杀朕的。”

慕容千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明帝。

明帝继续后退着，却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慕容千睿没有去扶，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高公公急忙跑到明帝身边，焦急地唤道：“皇上！”伸出手，高公公准备扶起明帝。明帝却挥手，打开了高公公的手。

“皇上？”高公公疑惑地唤了一声。

明帝没有理会高公公，翻过身，用手拄着地，向着龙床爬去。

高公公满脸心疼之色，焦急喊道：“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明帝回首，对着高公公嘘了一声，小声说道：“朕要快点儿藏起来，她要过来抓朕了！她要把朕扔进地狱里，让朕永生永世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