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的萧瑟之下,秦淮水滔滔。
一艘画舫的甲板上。
萧世略一席黑色长袍,仿佛融入黑暗的夜色之中,手中一柄黑色的长弓收回,看着远处的烟雨楼,他的目光微眯,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多年勤苦修炼箭法,可最后还是不如父亲的三成功力,我若是有父亲一半的功力,必然一箭取他性命!”
“你百发百中的箭居然失败了?”
他身边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站出来,低声的发出声音:“看来袁少天的武艺有所精进!”
“他的功力最少已经迈入内劲小成,这一箭绝杀让躲过去了!”萧世略道:“有些可惜了!”
“我亲自去杀了他!”
“不用了!”
萧世略却摇摇头,伸出手,压住了这道身影,道:“你如果出手的话那就惊动太大,今夜这秦淮河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毕竟是江左盟的一个舵主,世子可以杀得,我们却杀不得,我们要是露出了马脚,江左盟一定翻脸,到时候江左盟围剿我们,到时候我们谁也活不了,世子这一次一反常态,好像真的动了杀心,我们做了开头,剩下的事情交给世子便可!”
他之所以利用袁少天,并不是想要让袁少天拿到武帝宝藏的铁牌。
他心中清楚,就算袁少天从萧铉手中得到铁牌,最后也不会交给自己,只会交给萧铣,进入萧铣手中的东西,他可没有能力夺回来。
他之所以利用袁少天,只是想要让袁少天对萧铉动手。
只有这样,他才能暗中杀了袁少天,然后嫁祸给萧铉,逼迫萧铉和江左盟翻脸,到时候的萧铉无路可走,只能依靠他们,就必须站出来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他的计划很好,可还是失手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点东西,萧铉居然赴宴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杀人,看来不用他出手,袁少天今天也难以活着走出烟雨楼
“可是我担心世子!”
幽暗之中的影子站上一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庞,约莫四十来岁,一张四四方方的大脸有些苍白的吓人,菱角分明,眼眸锐利如猎鹰:“你怕萧铣出手,我可不怕。”
“萧铣我并不是担心,他精于算计,却行事畏首畏尾,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袁少天和我翻脸,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狂刀来江宁了!”
萧世略深沉的道:“他可是一个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的人,如果我们当着他的面杀江左盟的舵主,他一定会上天入地的追杀我们!”
“江左四大护法之首,狂刀杜伏威!”
幽暗的男子闻言,苍白面容顿时没有一丝血色:“他怎么来江宁了!”
“应该是和武帝宝藏有关系,听说武川殿派遣了不少高手进入了江宁,蜀中魔门,嵩山少林……江湖上数得上的势力都纷纷出动了高手,就连漠北的塞外高手都出现了,江左盟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萧世略咬牙切齿的道:“武帝宝藏的事情本是一件很隐秘,之前的流言一直都是以讹传讹,根本没有人当真,而且就算是萧家之辈所知也不多,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湖上通天了,这几日江宁城明显是多了很多江湖高手,谢天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他让杜伏威来江宁主持大局吧!”
“此事十分隐秘,得知之人寥寥无几,一夜之间通了整个江湖,必然有人从中作梗,这么大手笔,是谁在搅动江湖风云?”
幽暗男子也阴沉的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倒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萧世略深邃的眸光划过一抹精芒,道。
“谁?”
“朝廷!”
“千牛卫?”幽暗男子目光之中有一抹萧杀的冷意。
“对!”
萧世略微微眯眼,眸光如虹,在夜色之中绽放出狼的光芒:“朝廷对我们梁朝后裔一直定的很紧,隋朝建立在混乱时代,夺了北周,灭了南陈,一口气吃掉了西梁,杀孽甚多,他们也知道,我们这些后裔一定会暗中复仇,所以对北周南陈西梁的后裔防备很深,武帝宝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恐怕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引诱这些对朝廷心怀不愧的人一网打尽,我们最近一定要小心,决不能显露太多的踪迹,以防让人算计,朝廷的千牛卫高手如云,不可小觑,他们可一直在追寻我等的踪迹!”
“那世子?”
幽暗的男子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忧心的光芒,担心的道:“他一旦杀了袁少天,恐怕就无法置身事外,势必会踏入这江湖乱局之中,如今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应对江湖风波,而且到时候他身边的千牛密探恐怕会把事情传回东都!”
“我们杀袁少天是想要利用江左盟的手逼迫世子站出来,但是如果这一招都不能让世子站出来,那就借助朝廷的手,让他避无可避。”
萧世略嘴角扬起一抹狠辣的决绝:“我们苟且偷生多年,积累下来的力量根本不足反抗如日中天的隋朝,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主心骨,蛇无头而不行,普天之下,唯有世子可统帅西梁留下的力量,无论如何,我决不容许世子碌碌无为,他是大梁的储君,他必须撑到大梁朝的责任!”
……
这时候,在烟雨楼的画舫之上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剑伯,别管了,给我杀了他!”
萧铉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要是让他返回江宁分舵,下次就没有机会杀他了!”
他前世能在金融界如水得鱼,做事情绝对不拖泥带水的人,最为擅长的是把握住一瞬间的机遇。
他不管那一箭是谁射出来的,也不管到底是谁想要算计他。
他只是知道一件事情,在这个难的的机会,今夜一定要杀了袁少天,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就再难找机会了。
“哼,萧铉,我小瞧了你,但是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袁少天面容阴沉,他是万万的想不到萧铉居然对他杀意如此强盛,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杀他。
正因为萧铉的主动赴宴,才让他对萧铉这个一介书生放松的警惕。
他带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