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东,男,35岁,结婚六年,育有一子一女,妻子梁锦惠为某珠宝品牌的第二继承人。】
【韩泽宇,男,33岁,去年结婚,妻子朴希真曾是国内某二线女团成员,后组合解体,经营自创服装品牌。】
【韩泽美,女,30岁,单身,现就任韩服世家首席设计师。】
【韩泽裔,男,24岁,今年毕业,进入家族企业,在姐姐所任职的部门担任实习生。女友,池秀媛,23岁。】
权至龙坐在桌前,双眼盯着电脑,食指滑动着鼠标,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看———
【韩服世家在釜山已有百年历史,九几年,韩浩振(韩泽裔父亲)将传承在手的家族企业迁至首尔,次年兴建工厂,妻小也从釜山搬至首尔定居。如今,韩家家世丰厚,经营的企业也在国内小有名气,且有稳步上升的趋势。】
【经家族内部人士透露:韩浩振中年得子(韩泽裔),全家人对这个小儿子极其宠爱,并对他赋予重望。早在送他出国留学时,韩家便开始为其物色合适人选,希望他能与一位优秀女子结合。但是,韩泽裔与池秀媛的恋情被人家知晓后,遭到了强烈反对。韩家认为池秀媛的家境过于平庸,才气样貌皆不出众,觉得她没资格做韩家的儿媳。不过韩泽裔似乎很喜欢池秀媛,甚至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跟她在一起。去年中秋节,韩泽裔带池秀媛回国面见家长,当时在场的人说,他们一家人因为池秀媛的到来过得相当不愉快。韩泽裔贸然提出要与池秀媛结婚的请求,更使池秀媛遭到韩家的羞辱,至此,两人的婚事搁置不谈。】
【到目前为止,韩家仍然不肯接纳池秀媛,但因为韩泽裔的坚持,双方正处于僵化状态。自小到大,韩泽裔是家族内外公认的孝子,他对父母和兄长言听计从,尊爱有加,唯有在这件感情上拂逆了长辈,表明自己绝不让步。直至今年年初,在他不断努力下,韩家终于松口,表示支持池秀媛出国读研的意愿,并对其放话,如能得到足够的学识与能力,就会允许儿子娶她,否则门也没有!】
【韩泽裔被夹在亲情与爱情中左右为难,尽管他的想法很可能是希望秀媛不出国,留下来与他结婚,但是因为家人的坚决态度,他不得不适当妥协。了解他的人评价:韩泽裔为人开朗,性情耿直,自小生活优越,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以他家人对他的溺爱程度,只要他坚持的事,最终韩家一定会依他!不过,从他高中同学的口中得知,韩泽裔在校期间是出了名的校霸,曾因打架两度进入警局,后来家父出面,以重金要求双方和解,所以并没留下案底。】
看到这里,身后出现一个弱弱的,带着喘息的声音:“前辈,我,我回来了......”
权至龙没有回头,从容地点击回复,在邮箱的空白栏上打上一串字:请继续查清他们的相识过程,越详细越好,辛苦了!
确认邮件已经送达,权至龙才转动椅子,面向身后的女孩。可能是跑得太急,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前辈,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权至龙站起身,叹道:“刚才遇见点烦心事,口气有些不好,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是我不好。”池秀媛耸拉着脑袋,一副等待挨训的样子。
“没吃晚饭吧?”权至龙走到镜前整理着衬衫,声音谈不上和悦,只是淡淡地吩咐:“我订了工作餐,放在隔壁了,你先吃一些,我等会儿有个会。”
池秀媛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图。权至龙感受到她的视线,透过镜子回望她,“秀媛,你想进步吗?”
“我......我想。”当然想!
“我在练习生时期,社长要我每天做两首曲子才能睡觉。你认为你能做到吗?”
“我,可我不会作曲......”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恒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权至龙回身望向她,“换言之,你有没有为理想做好付出的准备?”
池秀媛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坚定地点了头,“我时刻都在准备,无论多么辛苦,只要能成功,我都会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
权至龙一手插兜,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阵,突然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成功,努力,是为了嫁给那个男人么?呵!
池秀媛稍稍皱了眉,她不知道今天前辈是怎么了,一向温和可敬的他竟变得如此严厉和刻薄,而且他这笑,是轻蔑的意思吗?
“人人都想成功,想优秀,但机遇并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有,也未必能把握住。”权至龙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说道:“我相信你有恒心。说白点,你想要的我都有,你能拿走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要你肯努力。”
池秀媛惊奇得一动不动,既是受宠若惊又是忐忑不安,她想弄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不敢。
权至龙继续说:“你是我亲自要过来的人,我不会对你不管不问。反之,我会时刻关注你的进步,等到有一天,你可以独当一面时,我会给你适当的位置。倘若不然,那就是我看错了人......我会把你原封不动的送回企宣部,到时候,别怪我不近人情!”
那有些冷酷的面孔让池秀媛大概明白了一些。如果自己达不成他的要求,他会放弃她。
她是他力排众议选择的人,现在很多同事都在质疑,甚至还有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他不想她给自己打脸,所以严格督促她,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她必须努力才行!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机遇,也是他器重自己,对自己给予厚望的一种肯定。她不能辜负他!
“前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池秀媛说得信誓旦旦,可对方却显得很冷漠,“好,那从今天开始,在不影响你工作的前提下,每天画十份样稿给我吧!”
“......诶?”
“十份样稿,种类不限,每天十篇!”权至龙看着她,“有问题吗?”
“没,没有。”
“那好,我去开会,你留在这里画。”走到门口,权至龙顿住,又说:“记得,一篇也不能少!画不完,不准回家,知道吗?”
“知道了,前辈请慢走。”
“记得去吃饭。”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下班。权至龙关上门,行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听着皮鞋敲打着地面的声音,表情仍是麻木的。
他一直在忍,却不知道自己在忍什么。形容不出现在的心情,是愤怒,还是庆幸?想骂人,想狠狠骂醒她,又想抱住她,哪怕给她一丝温暖也好......
他想不出韩泽裔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自己女友当众遭辱的场面的。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么?很爱,就是放任家人凌驾于她的头上,在旁冷眼旁观,并且要她不断进步,跟你一起忍气吞声么?
他很心疼,真的,感觉自己也受到了屈辱,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了一记耳光,那疼自己也感受得到,但也“恨铁不成钢”,痛恨一直为爱妥协的秀媛!
上一世也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死也死得无怨无悔!这个傻女人,真想把她吊起来狠狠抽几下,抽到她清醒为止!就不能为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一回么?哪怕自私一点也好啊!
那样一个满眼势力的家庭,有什么值得拼命进去的理由?看人家的脸子很爽?他们不过是给你设了道坎,死活不让你迈过去罢了,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