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朋友……朋友?”约纳举起双手展示手掌和法杖席拉霏娜,示意自己没有携带危险的武器,结结巴巴地说:“我,朋友?你们……食物?水?交通?……有懂西大陆语的朋友嘛?”
但他的动作显然引起了误解,白袍的男人们戒备地后退几步,眼光集中在法杖上面,领头的强壮汉子大喝一声,手指占星术士学徒的脸喊了一句,语音短促有力,不用说,是个表示命令的祈使句。【文字首发书】
“什么?我,我听不懂……”约纳迷茫地向前一步,忽然恍然大悟:“哦,你们在我的法杖是吧,对的没错,我是一名占星术士学徒,五大行会成员,瞧,占星术!”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启动了法杖顶端的照明星阵,灼热的光辉霎时间在小镇中心燃起,男人们吓了一大跳,发出疯狂的叫嚷,强壮汉子立刻取出一件黑黝黝沉甸甸的物事在空中旋转,发出嗡嗡的破空响动,接着手指一松,那件武器带着绳索飞也似地冲占星术士学徒面门打来。“……水桶?”等清那件武器的真面目是,约纳已经无论如何躲不开一飞桶的攻击了。
“砰!”
用铅丝扎紧的木头水桶端端正正砸在脸上,经历了幽灵巴哈马的惊天巨变、只身跋涉过荒凉的大戈壁都未曾停下脚步的约纳立刻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二话没说,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当然,他的身体也确实需要休息了。这一晕,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等他终于慢悠悠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间狭窄的石屋当中,身下是一垛软绵绵的干草,干草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应该是近几天刚刚更换的。对面墙上有一扇嵌着铁条的窗子,窗外繁星满天,夜晚已经降临。
“呃……”约纳翻身爬起来,立刻呻吟着弓起身体捂着鼻子,那一水桶差点把他的鼻梁骨打断,稍微一用力,两行鼻血就流了出来,他摸索着用两团干草塞住鼻孔,好歹暂时止住流血。活动一下身体,手脚俱全,没有什么其他的伤痛,他的鹿皮包还挂在腰间,里面一样东西都没有少,占星术士学徒忽然神情紧张地抚摸胸脯,接着长出了一口气,预言书残页也老老实实呆在内袋里,来这帮男人没有乱翻自己的东西。法杖席拉霏娜也静悄悄靠在墙边,约纳大喜过望地攥住温暖的杖柄,这才感觉到有了一丝安全。
忽然食物的味道窜入鼻孔,借着窗口的星光,他到房间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黑色木头门,门缝底下塞进来两只盘子,一只盘子盛满食物,另一只装满热汤。“太好了!”约纳扑过去捧起陶盘,用勺子舀起食物狼吞虎咽,没吃几口就被粗糙的麦粒和肉碎噎得直翻白眼,赶紧端起汤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汤,把喉咙里的食物送下去。
短短一分钟他就解决了食物和汤,意犹未尽地舔净盘底的汤汁,把两只干净得不用再洗的盘子放回地上,躺在稻草上,舒舒服服地摊开手脚。鼻子堵得怪不舒服,约纳小心翼翼拔出稻草团,鼻血已经不再流了,呼吸通畅的感觉让他爽快得长叹一声。
解决了生理问题,现在可以想一想自己的境遇了。约纳回忆一下晕倒前的场景,觉得几位当地人只是没弄明白他的身份,不似安了什么坏心的歹人,他们没有为难自己,也没有偷盗他的东西。但被一位农牧民用打水用的木桶打晕过去,这事情越想越让人郁闷,“哼,偷袭……要是在战场上遇见,绝对不会给你们偷袭的机会……”约纳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丹尼之类的大嘴巴知道,不然整个大陆都会知道我输给一只水桶的事情了……”
“那不丢人,实际上我也是被水桶打倒的。”一个声音安慰道。
“谢谢。”占星术士学徒感激地点点头,“……谁!”他猛地瞪大眼睛蹦了起来,手持法杖四处张望,因为紧张过度,鼻血又扑哧一声喷了出来。
“哎呀哎呀,你在流血呢,不知名的先生。”原来小石屋的阴影里一直坐着一个男人,他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着约纳自个儿起床、吃饭、自言自语,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腔。“要帮忙吗?你的鼻子伤势很重呢。”他站起来,很热心地提供帮助。
“不用!”丑态都被对方在眼里,约纳又羞又怒,恨恨地揪起两团干草塞进鼻孔,没想到这回血流实在湍急,哗地把堵塞物冲了出来,他一阵头晕坐倒在干草垛上,惊惶地捏住鼻翼。
男人用温柔又好听的声音说:“这样不行的,不知名的先生。如果相信我的话,不妨脱下你的靴子,用你的手指找到外侧脚踝和脚跟之间凹陷的地方,用力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