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过林间草地,带来阵阵幽香;溪水沙沙流淌,送来丝丝微凉;虫鸣声声不绝,传递着世间的浮躁;鸟儿喳喳歌唱,歌颂着人世的美好。
林间草地,少年酣睡,小溪微风,美人迷离。
这一觉睡得极度安稳和香甜,离殇醒来的时候,帝辰正睡得安然,俊俏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迷人安静,她看得有些入神。
劫后余生,也难怪他会这般高兴,心情愉悦,浑身都轻松了百倍,一个多月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离殇走近,在帝辰身边蹲了下来,入神地欣赏起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时而微笑,温馨之极,时而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他微微皱紧的眉头,想把它们摊开,借此抚平他内心的纠结与伤痛。
突然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动,吓得离殇赶紧把手缩回来,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帝辰只是轻轻翻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酣睡。
“大白痴!”离殇轻笑,小声地骂了一句。
又认真地看了一阵,忽然想起洗漱时之极嘴边的血迹,离殇把目光看向帝辰的手,这一看之下心惊不已,泪水也忍不住掉落下来,滴落在帝辰的手心。
他的手掌上,小指与手腕之间的地方,一道深深的伤口,像是被兵器划过,而伤口的上边,还有两道深深的牙印,是那般清晰,那般令她心痛。
她也终于确定,帝辰用自己的血救了她,而她在迷离不清醒的状态之下,以为是泉水,贪婪地吸吮。
当时帝辰也几乎到了强弩之末,可想而知她吸取他血液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痛苦和煎熬,但是他没说,即使逃出了亡魂渊他也只字未提。
泪水无声滑落,两滴,三滴,好几滴,敲打在帝辰的手心里。
像是有所察觉,帝辰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悠悠醒转,入眼便是离殇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有些惊慌。
“怎……怎么啦?”帝辰结结巴巴地问。
离殇眼泪止不住,一巴掌抽了过去,嘴里骂道:“大白痴!”而后一个人跑到一边去了。
帝辰傻愣在草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睡觉睡得好好的,招谁惹谁了?怎么一醒来就挨了这一大巴掌?
“女人啊,真是不可理喻。”
暗骂一句,帝辰向不远处的离殇看去,见她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应该是在哭泣,这更加坚定了帝辰的想法,又哭又闹还打人,除了女人,没有人这么不讲道理。
察觉到手心湿湿的,忙抬起一看,顿时知道离殇哭泣的原因,她肯定是看到这个伤口了,他想,她应该是因为感动吧。
摇头笑了笑,帝辰朝离殇走了过去。
“嘿,你感动了?”帝辰凑过脑袋,笑问道。
“谁?谁感动了?”离殇一惊,赶紧躲开。
“那你哭什么?”
“我……我……要你管?大白痴!”离殇结巴了半天,又扯出这句话来结尾。
“……”
帝辰一忱,只能捂着胸口,独自治疗内伤,还有,独唱“算你狠”。
……
东荒,战神山脉
金天峰翠竹苑,五个人围坐在石桌旁,气息有些沉闷。
本来香醇可口的竹叶青酒在今天喝起来也是苦涩不堪,正是聂惊天、楚逸风、雷动、黄崇,还有一个是千川颜。
话说他们那天在蝙蝠洞逃过一劫,就把处于昏迷状态的千川颜也带回了金天峰。
千川颜醒来后,一个多月来从来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哭泣,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她的伤心和绝望。
好几次都想下山去寻找帝辰,但是都被聂惊天几人阻止,劝她就在金天峰等待,若是帝辰有幸不死,他定然会返回金天峰。
其实聂惊天四人何尝不伤心,他们眼中的小弟就这般跌下亡魂渊,那可是必死之地,他们何尝不想去找,但是亡魂渊何等地方,禀报宗门得到的回应也只是让他们节哀。
一个多月,几人食不知味,尤其是千川颜,经常几天不吃不喝,若不是黄崇等人千方百计相劝,给她希望,或许她就真的准备这般香消玉殒。
不过,即使如此,一个多月,她整整消瘦了一大圈,黄崇臭嘴巴叹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可是今天气氛有些不同,千川颜开口说话了,但是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几人无所适从。
“我要走了!”她说,声音低沉凄婉。
“去哪?”聂惊天问。
“风神谷!”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不等帝辰了吗?”黄崇顿时有些发怒,在他心里,帝辰和千川颜是一起的,现在帝辰生死不明,千川颜就要走,他与帝辰关系极好,如何能不怒?
“师弟……”聂惊天喝住黄崇,再次看向千川颜。
“两个月前,我遇到了一位师傅,他说我体质特殊,修炼风属性天赋极高,甚至……”千川颜停顿下来,看向身边几人。
“甚至什么?”楚逸风平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