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帝辰和离殇都没有睡着，只是寻找了一天的出路，身体有些疲惫，更重要的是寻找的结果令他们很失望。

“嘿，大白痴！”离殇的声音响起。

“……”帝辰知道她在和他说话，可是他不能答应，他还没做好准备接纳这个光荣的称号，有些承受不起。

“你说我们会死吗？”她知道他在听。

“我们会找到出路的。”帝辰保证似的说。

“真的吗？”

“真的！”

“算了，别骗我了，我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离殇的声音有些忧伤，小魔女的调皮蛮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脆弱，没想到这种情绪会出现在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向来大大咧咧的小魔女身上。

“若是真的找不到出口，那就死呗，反正你也说了，没什么遗憾。”帝辰笑道，想驱散些低沉忧伤的气氛。

“是啊，死就死吧，只是本姑娘正是青春好年华，还长得这般倾国倾城，可惜了。”离殇说，听不出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不过帝辰可以肯定，她说的是真话，她的确芳华正茂，她也的确倾国倾城，至少帝辰见过的女人，也只有千川颜、凤轻烟可以与之媲美。

还有战神宗灵水峰冰雪崖上的那个“冰雪女妖”，认真说起来，那个女人似乎要更加飘渺高贵一些，当然也清冷，不，是冰冷不少。

“你不想见你幽冥哥哥了？”帝辰听得出她似乎想要放弃，忍不住出口，想要用幽冥给她希望。

“……”

“怎么啦？”没听到她说话，帝辰又问。

“不想。”半晌之后，她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不喜欢他吗？”

“什么是喜欢？”

“……”帝辰哑口，他知道才怪了，暗狠自己问的什么白痴问题。

“哈哈，你也不知道吧，不知道还敢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离殇没听到帝辰的回答，知道他肯定不知道，出言嘲笑。

“谁说我不知道？”帝辰反驳。

“那你说说，什么是喜欢？”离殇轻笑一声，问道。

“喜欢，喜欢就是……”

“是什么？”

“就是，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帝辰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脑袋瓜子及身上都冒出汗珠，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累的，不过他敢肯定，刚才他没有长途跋涉，应该不是累的。

离殇闻言扑哧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帝辰微怒，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还是被她嘲笑。

“想在一起就是喜欢吗？”离殇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帝辰，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不然呢？”帝辰反问。

“这般简单吗？”离殇还在自言自语。

“……”帝辰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般简单，十几年来，在他身边聂惊天等人也没也找什么伴侣，他压根就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是直觉告诉他，应该没有多复杂。

“那如果我说我想和你死在一起，这算喜欢吗？”沉寂良久，离殇的声音传来。

“……”帝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脸色瞬间发烫，不知所措。

“你怎么不说话啊，大白痴，你不是很懂吗？”离殇问，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讽刺。

“……”

“哈哈，跟你说笑呢，大白痴！”良久，离殇突然大笑起来。“和你死在一起？美得你。本姑娘花容月貌，你呢，长得歪瓜裂枣不说，还是个小屁孩。”

“……”

帝辰不知道是该起身扇她两巴掌还是挖个地洞自己钻进去，这也太打击人了，小屁孩？他承认他年纪不大，但是该有的他都有，而且应该不算小了。

“所以啊，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出去的路，要死也和你那个修为高深，长得又英俊，又不是小屁孩的幽冥哥哥死在一起。”帝辰说。

可能连他都没有发现，这话有股酸酸的味道。

“那是……”离殇理所当然地回答，可是突然一想，发现帝辰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你是在诅咒我还是诅咒幽冥？”她问。

“没有啊，我没诅咒谁。”帝辰一愣，辩解道。

“没有？”离殇不相信，都亲耳所闻了还能有假，更无法接受的是那家伙还狡辩，不肯承认。

“这个真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你看啊，现在亡魂渊就剩下我们两人，若是找不到出路，你还真就不得不和我这个小屁孩死在一起了，想想你也难以接受吧？”帝辰说。

“当，当然！”离殇有些结巴地回答。

黑暗中，谁也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忧伤，还有她笑着流泪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