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孖衣的名字,中年汉子眼中露出了复杂的意味,如果孖衣还在,以冰川熊王的无上威势,这场战争怎么可能打成这个样子。不过从另一方面看,孖衣不死他也没有机会接掌族长的位置,也算得上是真正的祸福相倚了。
在中年汉子和瓦西里之间,尸体遍地,流淌出的鲜血汇集成了一道道小溪,入眼处的一幕幕惨景无一不在昭示着瓦西里的强大,中年汉子很清楚,自己和瓦西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能够继孖衣之后接掌守护者一族,中年汉子自然不会是甘于束手待毙之人,场中扑鼻的血腥气息反而激起了流淌在他血液中的凶悍,他宁愿战死,也决不能如同丧家之犬般亡命奔逃,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得出去。
中年汉子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瓦西里,眼中决绝的意味表露无遗。
瓦西里笑了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濒死一击,这样还算有点意思,如果这些人转身便逃的话,即便是杀起来,也无趣得很。
与此同时,在泥土深处,一只体型庞大的穿山甲正小心翼翼的移动着。中年汉子这边仅存的几只妖兽也全都摆出蓄势待发的架势,等待着主人的命令,这些妖兽都是体型较为庞大,移动速度相对来说比较慢一些的,刚才没来得及冲上去,反而却幸存了下来。
终于,中年汉子动了,抬脚用力踏向地面,轰的一声,地面呈现出了一道道龟裂,中年汉子的身形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向着瓦西里飞射而至。
其他的守护者也全都飞身而起,一窝蜂的涌向瓦西里,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只要杀了面前这位老者,他们便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剩下的妖兽也动了起来,沉重的脚步踏得地面隆隆作响,仿佛一辆辆重型坦克般向瓦西里碾了过去,甚至有一只长达十余米的蜥蜴跃到了空中,头下脚上的笔直扑向瓦西里,在半空中便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瓦西里微微有些失望,他和孖衣有过一面之缘,严格的说,孖衣是一个用苛刻的手段严格要求自己的苦行武者,极少说话,不吃荤食,更别提喝酒了,渴了就饮用泉水,饿了便随便找些吃的,哪怕是草根树皮,孖衣也能甘之若饴。
也可以说,孖衣已经关闭了自己几乎所有的欲望,只剩下修炼,平常时,孖衣的神情总是非常呆滞的,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孖衣就会变得异常凶猛、犀利。
瓦西里自认,他也做不到孖衣那样刻苦,而面前的这位新任族长,目光灵动、口齿清晰,又油光满面,显然平常时的生活很富足,和孖衣相比,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了。
神秘的冰川部落,据说曾经得到过远古兽王眷顾的守护者一族,力量、传统还有信仰,正以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改变着,如果孖衣知道由这样的人继承了族长的位置,会不会感到痛心?
既然守护者一族已衰退至此,那就让这一切,结束吧……鼓荡着的风忽然在这刹那间消失不见,不论是扑向瓦西里的人还是兽,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了里面,分毫动弹不得,就那么定格在半空中。禁锢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但对守护者们来说,却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因为他们似乎已经能够真切的嗅到死亡的气息。
下一刻,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禁锢着守护者们的力量也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错觉。然而四周紧接着响起的猎猎风声提醒着他们,即将到来的,是一场灭顶之灾。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狂猛的气流化作一道道犹若实质般的利刃,铺天盖地的旋转着斩向守护者们的身影。
血花四溅,无处不在的风刃填满了空气当中的每一个角落,守护者们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刃切入自己的肢体。
在那瞬间,他们甚至感觉不到痛楚,然后便堕入了永恒的黑暗当中。
唯一没有放弃抵抗的只有那个中年汉子,在禁锢解除的刹那,他的整个身子便蜷缩了起来,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把接近两米高大的身躯团成一个不过一米方圆的肉球的,肉球飞速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迅疾无伦的冲向了瓦西里。
中年汉子旋转的速度丝毫不比风刃差,导致风刃撞上他的身体时,还没等切入太深便纷纷滑了开去,再加上他的身体蜷缩着,也减少了和风刃接触的面积,虽然眨眼的功夫中年汉子身上便是鲜血淋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实则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中年汉子在瓦西里这个圣级强者的攻势中存活下来,并且还能发动攻击,这种超强的应变能力,恐怕西格瑞娜等人包括雅维达院长在内,全都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