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在较早之前就生过战斗,泥土被踩踏和挖掘后变得稀松,大片血渍干涸后结成紫黑色的硬块混在土壤里,还能找到了一些从**上脱落的零件。平时连杀鸡剖鱼都觉得恶心的我,现在却不得不忍住烦躁,将它们一一撩开。
花了一番功夫,根据小时候玩沙堆的记忆,插了十二支箭,然后用脚将泥土踩实,就这样做成了一个简陋的陷阱。或许在明眼人看来,连陷阱都称不上,不过对手是个瞎子,而手头也没有多少工具,只能将就一下了。
这时怪物重新冷静下来,侧头聆听风声,做出嗅味的样子,再一次依靠强大的本能寻找猎物。
我感觉得到,风向要改变了。
怪物的身体渐渐转向富江,她被烧焦的身体正处于下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富江就像横卧的石块的影子,我根本看不清富江的表情,她此时一动不动,或者说,即便想要逃离也没行动的能力。
我不敢怠慢,抄起弓弩将箭矢射向怪物。然后注意到之前曾出现过的奇怪感觉。射击的时候,不需要瞄准,就像准心一直潜伏在身体里,变成某种本能。
风的吹拂,阴影的摇晃,彼此间的距离,对方的动作,所有这些都化为模糊的数据,一瞬间计算完毕,倒映心中。
这是抵达末日幻境之前,不,更进一步说,是在服用灰石之前所没有的。
也许富江说得没错,比起用斧头近身战,我在射击上更有天赋。
这个突如其来的天赋救了我们的命。
箭矢犀利地插进怪物的股间。
要害的部位。
我看不清楚,不过在怪物惨叫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里!我在这里!”
怪物暴跳如雷,再一次被我激得疯。它的脾气和耐性没我当初估计的那么好,也许在大楼里,强壮的身躯、无声的行动以及放电的本能会让它成为一个可怕的杀手,但是在空旷的草地上,更像个暴躁的莽汉。
即便如此,我相信它能够记住这个不断戏耍它的声音。
它如预料中那样冲过来,我转回岩石后向上爬,在攀住顶端的时候,插在地上的箭矢传来折断声。沉重的身躯失稳后撞上岩石,它的长角将岩面顶出个窟窿。巨大的冲击力震撼岩石,差点将我震下来。
我努力稳住身体,给了它几箭。箭矢就像挂在那层坚韧的皮肤上,怪物吃痛,挣扎的时候就掉下地来。下一刻却带来了让人振奋的惊喜。
咔嚓一声,长角折断了,前半还陷在岩石中。
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怪物的脸浮现明显的痛楚,鲜血淋漓的五官皱在一起,它转身要逃。
我扔开弓弩,掏出左轮给了它脑门一枪。
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枪声鸣响的时候,我心中祈祷运气能够再一次站在我身边。
的确站在我这边。
怪物刚遭到重创,吃了最后一子弹,明显脑袋开始晕。
它狠狠地一甩头,再一次撞上岩石。侧着身体,撞上岩石的正是斧头嵌入的那一侧。
然后,脑袋差点掉下来。
被反作用力下的斧头砍掉的。
大概只有一层皮连着,气管绝对被切断了。
大量的鲜血喷洒在岩石上。怪物的身躯不断抽搐。
静静看着这一切如期生,提起的心落下去时带走了最后一丝气力。好像得了软骨病般,我从岩石顶部滑下,靠在石面上吐出浑浊的空气,脑子仿佛凝固了,任何思考都无法进行。
大约过了三十秒,我站起来走出岩石。
怪物躺在血泊里,虽然已经不能叫喊和行动了,但是一时半会没有彻底死亡。
记起对待幽灵犬时的情景,我呼唤菱形印记。
“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