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才五摇头晃脑,继续说道:“你别看当初我从事的电视行业听起来有多厉害。其实这真是外行人的看法,我以前不瞒兄弟你说,真是在电视台里面呆过的,我非常清楚。搬配重搬了半年,捆线捆了半年,在魔都拿着一千五一个月的工资,陈铭兄弟你信不信?电视这一行,外行人看着风光,其中的绝望只有自己知道。暗无天ri,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畜生使,就等着媳妇熬成婆的那一天。我想我要是耐得住xing子,在电视台里面熬个三五十载,估计熬出资历以后ri子稍微能好过一点。但是我家里面还有我妈,我还是希望能够让我妈过上好ri子,至少说别为他远在外乡的儿子cao心也好。所以我毅然辞掉了工作,去跟着一个师傅学泥水匠手艺去了。”
说着,严才五眼睛里沉淀着一丝悲哀,不易察觉,却又细腻地存在于他的眼神深处,他惨笑了一声,继续道:“终于我学成回来,除了泥水匠之外,我还能做点粉刷、贴瓷砖、装橱柜等等,这一下子,总算是能够挣到钱了,打烂零工都比我以前坐在电视台办公室里面赚钱的多,幸苦程度相差不大,一个是脑力活,一个是体力活。”
“当时有一天,我至今印象都非常深刻,我在和我师傅一起装修一个餐厅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带着墨镜,从一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跑车上面下来,然后对着我师傅,还有装修队的几个哥们儿指指点点。当时我就觉得那声音都点熟悉,但也不确定,直到那个女人把墨镜摘下来,我才看见,那是我大学一直爱慕,或者说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她似乎也认出了我,但是盯着我眼神迟疑了很久,也没有喊出声来,那时候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她估计也忘记我这号同学。然后她的男朋友也从那辆我从来没见过的跑车上面走下来,搂着她。她当时那个眼神,可能还是出于厌恶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情绪,她再也没有把视线落到过我的身上了。而当天一整天,我都感觉自己是在被煎熬一样,大夏天的,把帽子盖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脸全部埋进帽子里面。”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然也有快乐高兴的时候,因为我学了手艺,所以收入也比以前可观了许多。我最高的时候一天能够拿八百块钱的工资,低的时候也有五百左右,幸苦做一个月,收入上万是没有问题的。那一年我抱着钱回家,陈铭兄弟,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把钱堆在桌子上的时候,我有多兴奋?”
说着,严才五眼睛里面冒着光,兴奋地抓住陈铭的肩膀,一脸通红地笑了起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