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从花园跑进屋子里,经过贺子翔身边时,也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匆匆忙忙拿了包,连奔带跑地下楼,在客厅险些撞到了小妈。
“念念,你干什么那么匆忙?!”小妈惊讶地问。
“小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不,可能是几天!”她顾不上给一个详细的回答。
“可是,你穿着睡衣出去?”小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竟慌乱成这样……
童一念脚步一滞,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荒唐……
阑珊一声苦笑,这个人,永远在她内心最重要的位置……
转身上楼换了衣服,尽量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平静一些,穿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刚才已经被花园的石子割伤,亦浑然不觉得痛……
如果是他看见,是否会心疼地把她的足捧进怀里然后温柔地斥责她?
心里一酸,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飞快地穿好袜子,飞奔下楼,连眼泪也未曾擦拭……
贺子翔已在家门口等她,抓住她胳膊问,“你怎么了?这是去哪里?”
她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匆匆挤出一丝笑来,“我有点事要出门!再见!”然后便挣脱他的手,跑向自己的车。
贺子翔追出去几步,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里,而后,目光转向花园里散落的报纸上,眯了眯眸,有复杂的意味在眼中流转……
订机票、登机、直奔陆家,她一气呵成。
当她出现在陆家的时候,陆家一家人正忧伤地看着她。之前那些不适和隔阂在这一瞬间,因了那个共同的关心的人都消除了,她眼圈一红,便扑向陆老身边,“陆伯伯,我想见他!让我去见他!”
陆老看着她,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能见?还是不让她去见?
“陆伯伯……”她蹲下来,伏在陆老腿边,声泪俱下,“陆伯伯,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见到他的,是不是?”
陆老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哎,别为难了,他是不会见你的,他甚至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件事……”
“为什么?陆伯伯!”她心里一阵痛楚,从来,他什么事都瞒着她,难道真有一天他死了,也不打算告诉她吗?还是,他像上次一样,怨她,恨她,怪她,所以,此生再不想见到她?不管怎样,他都是因为去菲律宾而出事的,而他去菲律宾,完全是为了自己……
此刻,她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价值吗?如果,她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最终失去了他,值得吗?
那个坚定的信念在渐渐地动摇……
陆老却安慰她,“傻丫头,别乱想,他之所以不想你见到他,是因为他希望在你心里他依然是从前的模样,高大正义,是值得你去爱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听了,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先想到她吗?他这个傻瓜!他对她的好,她其实从来都知道,所以,她感激他,爱他,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步一步走得更远……
她流着泪哀求,“陆伯伯,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我都爱他,就算他是阶下囚,我也爱他!所以陆伯伯,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陆老看着她,几许怜悯,几许欣慰,眼里也有了亮光闪动,“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他不会见你的,就算我们带你去,他也不会见你的,你去了,只会让他更难过,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听他的话,把两个孩子好好抚养大,也就让他安心了。”
“怎么会?他见了我怎么会难过?我会给他力量!让他好好服刑!让他争取减刑!我会在外面等他出来!不管等多少年,我和孩子都等着!他说过,让我给他爱下去的勇气!我现在就去给他勇气!让他知道外面还有一家三口等着他,他才会有坚强的动力啊!”童一念摇着陆老的手又哭又求,这话说得,连覃婉和弯弯都哭了起来。
“爸,要不,就带她去看看吧……”左辰远在一边道。
陆老看了眼左辰远,只好点头,“也好,你这丫头也倔,不带你走一回,你是不会死心的,走吧走吧,不过,我话可说前头,带你去是们问题,可若他不肯见你,我也没办法……”
“嗯!”她喜道,“陆伯伯,把嘟嘟和瞳瞳也抱去好吗?给他看看,他肯定很想儿子!”
陆老一怔,再度点头,“好,也好……”
一路,坐在车里抱着瞳瞳的童一念,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慌乱,反而安慰陆老和覃婉,“陆伯伯,覃阿姨,其实只要还活着就不是坏事对不对?对于我们家人来说,不管他是阶下囚还是CEO还是什么局长,他都是我们亲爱的人,只要他还活着,就等于和我们在一起,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总有团聚相守的一天,你们说呢?”
覃婉听了,含着泪连连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念念,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更美好!念念,阿姨是真的喜欢你!”
童一念眼泪一涌,想起那日偷听,所生的疑惑在这一刻是真正消除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真正成为了陆家的人……
陆老也频频点头,“丫头啊,难怪向北那么疼你,也不枉他疼了你这一场,如果他能听见你说的这些话,不知该是如何的安慰……”
“他会听见啊!我呆会儿就要告诉他!”她低下头来,凝视着瞳瞳亮晶晶的眼睛,瞳瞳仿佛和她有感应似的,朝着她咧嘴一笑,那笑容瞬间温暖了她的心窝,有爱,有亲情,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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