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十三、妖女能挑纷纷乱仙子愿寻脉脉情

勾魂神君道：“争名逐利，本派绝难力行！”劲天尊恨恨的盯了小月一眼，“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可知道世间的一切皆有定数，唯有平和之念才能得成善果，你教勾魂岛逐名武林，杀戳无常，是在让他们自取灭亡！”

小月冷声道：“定数？凭什么要有定数，凭什么要对世人平和？劲天尊，你真可笑，你口口声声敬仰的上天，到底给人间带来了什么？你觉得世人快乐吗？这世上快乐的绝对是少数，受苦的人，他们可以不在世间生存，是上天为了让他们创造力量，才会让他们活着，越活越痛苦。这就是天道，让众生为上天贡献力量的天道！你大可以反驳，但你要对得起自己的领悟，自己的道行！”

勾魂神君心头一动，道：“不错，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勾魂岛的惩罚，因为我拯救了世人！好，就算我的力量再微薄，我也绝不能屈服，如果一切都由上天来定，如果我们活着只是为了履行别人定下的人生，活不如死，长不如短，小月姑娘，你说得太对了！”

劲天尊怒道：“小月，你这个妖孽，你在挑拨！”小月哈哈大笑起来，“挑拨其实就是点化，让柔弱的人坚定，让迷茫的人清醒，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妖孽！”

江采萍心里暗想：勾魂岛若与江湖决斗，我们梅岛便可坐收渔利，倘若他明哲保身，我们的宝贝便永难见天，更何况铁通天气焰飞涨，将来说不定一统江湖，逼我们俯首称臣，让他们两虎相争，那是再好不过。当下道：“小月姑娘所言极是，东海神君倘若一味低头，只怕别人就会以为你真拿了各派宝贝，如今我是信了，但别人不信，更何况音谷掌门死在此处，江湖规矩江湖了，到底是缩不得了。”

寒江忽然惊讶于温柔平和的江采萍何以会鼓动神君出战，只是在一时间五味莫名，感觉但凡是生命，便都有所求，都会为了自己不择手段。小怡的暴烈是装的，江采萍的温柔也一样是装的。也许她们的性格里是有这样的一面，但一当进入红尘，便都掩盖起来。

海浪咆哮，夜色如梦，寒江独坐礁石，远望大海，忽然想到曹孟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之语，一时不觉怅然，东海的浪比南海汹涌得多，像是激荡着他的心境，也变得复杂起来。

忽然黑月的声音传来，“倘若如此下去，你便会走上一条离你想的越来越远的路。”寒江回头看着黑月，仿佛看着自己的另一个生命实体，“我也觉得很恐惧，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黑月叹了口气，“我虽然知道，但我更知道我得不到。其实，我就想要简单的生活，但男人始终是执着于权力和理想。”寒江淡然一笑，“像我这样不执着的男人，其实也不能给女人幸福的生活。你总有一天会找到叶欢山的。”

黑月坐在寒江身边，寒江觉得亲切而又温馨，听她悠悠的说道：“先不说这个，木雪凝一定会替父报仇，到时，你会站在哪一边？”寒江一愣，黑月道：“你同小月姑娘似乎都向着勾魂岛，但你的心里，肯定惦记着木姑娘。”

小月的声音忽然传来，“百花仙子是在教他如何选择吗？”

寒江回着看着小月，只见她玉面微笑，俏若桃红，丝毫看不出是个千年女妖的样子，但她很清楚如今的小月已经不是当日的小月，遂道：“这个局，是你设的？”

小月问：“这很重要吗？这些都是上天的命数，我们只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能给出最有力的反击。”

寒江摇头道：“我可无法反击，我只想知道，我所认识的那个小月还在不在。”小月神色一变，正色问：“你所认识的小月，是什么样的小月？我在变化，你也一样在变化！只是你的变化，都是被别人逼的，你何曾做过自己的选择？”寒江看着小月依然淡婉如风的脸，悠悠叹道：“其实是我太寡断了，我确实应该多多筹划，不做别人的棋子。”

黑月点头笑道：“不作别人的棋子，这得多难啊！”小月飘然而上，飞身来到黑月身边，婉然一笑，“其实不难，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们就算是被上天安顿了命运，挑战一百次不能成功，我们还可以一千次，一万次，现在的天神也是打败了以前的天神才成功的，寒公子，你忘了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我现在才第二次，当然没那么容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