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一堆沙土,其上一颗干枯到极致的小草,风起散尘,毫无踪迹。沙土顺着指缝溜走,郇天凝视这方天空,若有所悟。
“那么,荒芜该是什么样的?天金灵主。”
忽然,一道很好听却似乎又很冰凉的声音徐徐传了过来。郇天缓缓转身,饶是以他的定力,还是不由得失神起来。女子,他虽见的不多,但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可此女的美,无解。
记忆里,无论是郇梦的我见犹怜,云灵儿的似灵空心,福婷的温婉可人,云倾焉的倾城嫣然,还是轻纱遮脸、姿态万千的陆芊芊,都是他难以忘怀的佳人,可此女绝不应是红尘所有,而应是那种脱凡入圣的仙子所有。
郇天努力想看清她的脸,奈何却怎么也看不清,朦胧间,更添诗意的美。摇了摇头,不再幻想,郇天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掌,而后轻语:“生命!荒芜也不例外。”
“呵呵!”
远远地,这名女子好似在娇笑。郇天皱起眉头,这可笑么?
“有意思。我终于明白…或许天金之灵寻你做主,是正确的。”这名女子衣袂飘摇,藕臂婉转。郇天一跃而起,稳稳的将利斧握至手心,那种失而复得喜悦,难以形容。
看着郇天额间金芒大盛的斧纹,此女好似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吗?你需要承担的,真的太多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闻言,郇天淡笑不语,细细把玩着利斧。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再说,我可不会退缩!少年清秀的脸庞书写坚毅,明亮的双眸镌刻不屈。
这名女子似梦似幻,如云如雾。郇天只觉眼前一阵迷蒙,此女就宛如站在他面前,又如离他万丈之隔,或许最近的遥远,即是如此。
“荒芜尽处是莽莽,这里本就有生命,我岂能让它止息。天金灵主,你说呢?”
郇天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随后,郇天缄默了好一会儿,认真的注视眼前的女子,轻声道:“厚土灵主,敢问小子怎样才能出得了这里。”
闻言,那女子明显身子一震,稍许,却见她伸了个懒腰,虽蒙蒙,却依旧难掩迷人曲线。天籁回旋,游弋灵荡,低语:“当你想出去的时候,就出去了。”
“呃?”这话听的郇天一阵错愕,一挑额眉,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厚土灵主。
而厚土灵主却好似没有在意郇天的反应,一步一步踏着虚空走至云端,远远看去,好不灵动。
“你可知晓,你看到的是什么?”
指着远方,那看不见尽头的荒芜,厚土灵主浅笑妍妍。郇天顺着她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望无际,坦荡茫茫,哪有什么东西?
郇天摇了摇头,道:“一望无际的莽荒,还曾有过什么?”
厚土灵主微微颔首,素手遥指,好似在暗示着什么,道:“大地之心,它一直都在。”
“大地之心?厚土之灵?”
郇天沉吟,对于这大地之心,他是从未听说,自然而然的将它与厚土之灵联系在了一起。
“有心的地方,就有生命,厚土亦是如此。大地之心是何物,以后你会懂的。”厚土灵主向前迈了一小步,但下一霎,郇天却揉了揉眼睛,因为这一步,厚土之灵已经移到了肉眼所不及的地方。
这得多深的造诣?郇天愕然。
“天金灵主,记住,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声音渐行渐远,郇天努力捕捉,终于最后一句话再次被他虏获。
“此为引,地之心;寻厚土,归根处。”
郇天缓缓摊开手掌,一颗泛着绿芒的种子,轻颤着躺在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