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道:“还请刘先生就看在贱妾这两位侄儿的面上,不要与他计较了,可好?”
好容易让翡翠这么几句话一闹,她有了开口的机会,自然是想着要赶紧把霍蒙这条小命给救下,顺便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是堂堂的一品云士,自己没有办法没有实力,压不住人家怎么办?那就只好破财免灾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眼下的霍蒙与刘强心里,存的却都是想要一战毙敌的意思,试想这一场挑战她又怎么可能劝得下来?
当下唯恐那刘强太爱钱了会借坡下驴,霍蒙不等他说话边立刻道:“多谢夫人关心了,不过,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刘大云士到底有多少欺负人的本事!”
他这话一说出来,别说那刚刚才为了一年额外的薪酬而有些意动的刘强被气得满脸煞气了,就连院子里的那些个下人们也不由得纷纷鄙夷地瞧了霍蒙一眼——这小子,真不识抬举,咱们夫人这般样想救你,你倒好,自己非要往人家刀口上伸脖子!
这时,那郭夫人鱼氏闻言自然是被霍蒙给堵得没话说,当下她不由得心里一横,微微地别开脸去,心想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随你死去吧!我都这般低声下气的帮你求情了,你却……真是不知好歹!死了活该!
而那心直口快的翡翠则更是让霍蒙这句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打,打,好,你送死去吧,没人心疼你!不知好歹的混蛋!”说完了她一拧腰,又回到了郭夫人鱼氏身边。
却不知道这个时侯,主仆两个都是这么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却看得那边的兄弟两个心中醋意大生,当下便有一个凑过去小声地对刘强道:“挑战嘛,你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如果赢得够痛快,本少爷有赏!”
那刘强惯来就是个对钱这个字眼非常敏感反应也极快的人,当下闻言哪还不知他们这是让自己痛下杀手的意思,不过这倒是正合了他的意思,对于霍蒙这个横插一杠子让自己丢了一份大好收入,而且刚才又连挖苦带讽刺的小子,他心里的恨意可不比他们兄弟俩差到哪里去,于是当下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了声,“放心!”
一句话说完,他顿时将手中的一把长剑掣了出来,狞笑道:“小子,来吧!”
霍蒙笑笑,两手空空前行几步与他正对,道:“对付你这等小人,双拳足矣。”
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么一个毛病,那就是忌讳人家揭自己的短,胖人忌讳人家说他胖,丑人忌讳人家说他丑,矮子忌讳人家说他矮,而这刘强则最最忌讳人家骂他小人。因此当下闻言,他不由被激得更怒,便连一丝儿“高手风范”都顾及不得了,手中长剑一挺,顿时就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那兄弟两个见状不由得满脸狞笑,心中得意,而那鱼氏和翡翠虽说这会子正生霍蒙不知好歹的气呢,心里却仍是忍不住要关心,当下一见那刘强手中长剑上隐隐闪耀青se云芒,看去凛冽怖人,而霍蒙却是空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人不由齐齐地在心里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院中响起“啊”的一声惨叫,那鱼氏不由得心中突然一痛,蓦地想起昨ri霍蒙给自己看病时始终挂在脸上的那抹潇洒无忌的笑意来,顿时刚才还憋在心里的那股子气就没影儿了,心中只是一个劲儿的又是惋惜又是无奈。
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就算是心有不忍,却又能如何呢?
都怨他!
你说你一个小先生,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却又干嘛要如此年轻气盛的,跟那种人置气而不顾自己的xing命,真是何苦来哉!
她这里正是暗自神伤呢,却突然听得身旁翡翠“啊”的叫了一声,然后便不住地扯她的袖子,“小姐,小姐,你快看,那家伙没死!死的不是他!”
鱼氏闻言心中一愣,脑子有好一会子的迷糊,然后才怯怯地睁开眼,却见那霍蒙正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呢,而且他扭头看见自己,还微微一欠身,道:“在下鲁莽,叫夫人担心了!”
生平以来,鱼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当下她艰难地从霍蒙脸上移开目光,低头一瞧,只见那霍蒙身边不远躺着一个满面狰狞的人,浑身没有一滴血,却能看出已经没有一丝生气,显见的是死了。
死的那个,居然是一品云士刘强?
她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