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禁军来了,东缉事厂的番子准备全线退出梁山封锁线,将正面战场移交出来。第二日黎明到来时,厮杀声已然响彻了起来,在梁山前往郓城方向的平原地带,两军开始了激烈的交锋。先是一拨小股部队试着接触,然后碰撞,再到彻底点燃战火,混战中刀来枪往,杀声沸腾。
白慕秋的督军行营安扎在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山坡上,尤为显眼。他身侧跪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宽肥高大,一身宫袍,伏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女的模样俏丽,眉宇间携带一股英气,却是不肯服输的表情死死盯着眼前的白发人,眼神就像一把刀子。
“督主,您看.....是不是该给信号,让棋子活动起来了?”曹少钦看了一眼地上的海大富,一副不屑。
白慕秋盯着下面一拨拨出动的禁军与梁山的军队纠缠、厮杀起来,虽然两边加起来六七万人,但总不可能一起堆上去,所以他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不到时候,让他们打打看,禁军养尊处优太久,本督想要让他们见见血。”
说话间,梁山军阵中,冲出一拨士兵,为首那人粗壮彪悍,就像一把凿子直接冲入迎上来的禁军里,对迎面而来的刀枪视若无睹,提着两把板斧左右挥杀,就像割麦子,一名名士兵被砍翻在地,不多一会儿,这人半边身子染满鲜血,却是畅快的大笑:“痛快啊!真痛快,什么鸟禁军,还不是一群草包。”
“铁牛,勿要分心。”
一个头陀冲到他身后,两柄寒森森的双刀,哗啦一下,一个想要偷袭的禁军被一刀劈死,两刀分尸。那人英武不凡,步战中,脚下极稳,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势头,领身后梁山步卒一路向前推进。
此时,禁军方阵中一名骑将冲向前方那一拨梁山士卒,将那手握双刀的汉子,军马直接破开人浪,手上镔铁平点枪戳上去,与对方双刀碰撞在一起,随后,身后跟来的军卒一拥而上,掩杀过去,堆挤,乱砍。
军情危机,骑将自然也没空问那使双刀的汉子姓名,直接将对方杀退后,又引着去战那挥舞双斧的莽汉,两人斧枪一击,退开,拔马又杀回来,骑将武艺也是不低,直杀的那莽汉连连后退。
“粗野村夫,不好好种地,也敢学人造反,受死!”
随即,骑将提速,奋力一刺。莽汉将双斧往胸前一挡,噹的一下,枪尖火星闪了一闪,两人随后错开。莽汉嘿嘿大笑一声:“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你这敌将有两下子,不如来我梁山坐一把交椅如何?留在那鸟朝廷有甚鸟用?”
“哼。”骑将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再次冲杀过来,怒吼道:“本将乃是御前飞虎大将,毕胜,入了你梁山,怕你们装不下!”|
两人来回交手数个回合,莽汉可能之前厮杀太猛,没了多少力气,连忙躲了一招后,领着人退了回去。毕胜端着长枪没有追过去,扫眼看向更远方,双方一拨拨的在打,绵延开来,恐怕有数里的长度,然而.....梁山贼寇那边似乎隐隐占优了。
当下,毕胜领着本部人马,提枪转道,赶紧去增援其他地方。
山坡上,监军事营帐内。
白慕秋视线看着下面的战场,摇摇头,“这杖打的......真是够蠢的。”
旋即,他招招手,“带督战队下去,告诉高太尉,怎么打本督不管,但是要退,本督不开腔,就是用人命耗也要把梁山的人给消磨光。”
曹少钦领命,立刻带着坡下一营皂衣铁甲的厂卫朝高俅的帅台过去,其后还有几队神机火箭营的弓弩手。
“狗贼,我梁山大军且是你们这些朝廷窝囊废能比,早晚兄长会杀过来,取你狗头。”跪在不远的扈三娘恶狠狠的盯着白慕秋。
“你们.....中宋江的毒不浅啊。”白慕秋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望着坡下厮杀的修罗场,说道:“本督杀你们的人就是恶贼,你们杀人就是替天行道,好有道理啊......那祝家庄与你扈家庄、李家庄本是联盟,却因为你一个女人被俘便捅刀子。那祝家庄的妇孺老幼该向谁叫冤屈?偌大的曾头市,里面的人又该怎么办?攻破大名府时,梁山的军纪怎么样?不少妇女被糟蹋,甚至杀了不少人吧?”
他转过头,盯着扈三娘,冰冷的语气,极有气势,“你说.....梁山做的孽该杀还是不该杀?你们的人命宝贵么.......这天地间,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今日本督灭你梁山,你们就得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