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的一幕,既让桂茶楼和谪星楼的东家名声扫地,也成全了景福楼新领军人物的地位。能混得风生水起的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乐思齐这小姑娘目前的能耐?
从公堂出来,各色人马马上派了小厮到景福楼打探乐思齐的消息。景福楼开门做生意,打探消息很容易,很快传出乐思齐不在的消息。
既然没在景福楼,自然在住处。一时间,雅居小筑大门口两旁,路对面,或站或坐或蹲,多了好些小厮。
他们没有久等,夕阳西落时,一辆豪华马车在大门口停下,乐思齐踏着踏脚下来,在丫鬟护卫簇拥下入内。
李朝离得近,先到片刻。接着,康文,以及镇上几家比较大的酒楼的东家随后便到。
听说同行求见,康文忙道:“我有话跟东家说,说完了东家再见客不迟。”
其实看他的神色,乐思齐自然猜到事情顺利。只是康文想着东家第一次将这么大的事交待给自己去办,怎么着也得好好回禀了。
乐思齐把他带到书房,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康文便把上午的事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乐思齐听了夸奖他两句:“大总管办事稳重,能请了大总管,确实是我的福气。”
康文听了,像六月天喝了冰水,心里那个舒坦,呵呵笑着谦辞。
这儿虽是边陲,时有驻军,人口稠密,朝廷又连着五六年减免税赋,接着四五年丰年,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镇上稍具规模的酒楼也有十多家,平时以薛伯涛为首。今早上薛伯涛和姜核被人变相游街,接到消息时,顺华楼东家乔遥一口粥喷出老远,老管事说了三遍他还不相信,丢下饭碗跑出来看,连着揉了三次眼睛,再向身边的小厮确认无误后才相信。
跟他同样想法的同行不在少数。
混在围观的群众中直到康文出现,他们才不敢置信,又不能不相信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那个美如仙子的乐思齐。能把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老奸巨滑的同行翘楚玩弄于鼓掌之上,这小女孩儿该得多么可怕啊。再说,她背后那位据说来头极大的韦公子,跟她的关系又不清不楚。
想着景福楼开业,自己赞成薛伯涛使人谄害,同行们坐不住了。
被请进花厅奉茶,他们心里惴惴。这女孩儿身世成迷,行事诡异,高深莫测,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好在一盅茶没喝完,乐思齐带着康文进来和他们见礼,笑靥如花说着场面话。
乔遥们更不敢怠慢了,人都说口蜜腹剑么,谁知道她是不是越客气,暗地里越使坏呢。
花厅的恭维一直传到院子里。李朝越听火气越大,这些老不死,好好儿的跑这儿搅局,害得他想问的事还没问呢。
他握着拳,寻思是不是寻个由头进去把他们赶跑,门子小跑着进来禀:“县尊大人来了。”
这下子,李朝慌了。忙抓住一个端茶的小丫鬟,让她带自己暂避。
要是让父亲发现,非得把他押回家不可,这下子可真是臭大了。
小丫鬟瞪着一双妙目,心想,县太爷不是你父亲吗?你怎么像见了老虎似的?
李朝见小丫鬟呆呆的,情急之下,自已跑到花厅隔壁的房间躲了起来。把门关得死死的,犹自不放心,拖过一张太师椅,把门顶上。自己再坐在太师椅上,才吁了口气。
门外便传来参差不齐的见礼声,听着像是乐思齐带着一群老货拜见县太爷。
李翔接到乐思齐回家的消息,换了官服才过来,因而迟了些。
这一次,门子不是上次那两个傲慢家伙,见了县太爷的轿子已低下了腰,听说要见乐思齐,二话没说,忙不迭地往里传。
这样才像话嘛。李翔的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大家在正厅里坐下,丫鬟上了茶,李翔呷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开口:“听说乐东家昨晚上遭了贼,可有损失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