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大义凛然道:“怎么能让你去娘家借银子呢?多丢我们陈家的面子啊。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让我小孙子送银子来。”
说完,走了。
秀英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小声骂他老不修。
这好象跟老不修没什么关系,乐思齐边划啦着清可照人的稀粥,边嘀咕。陈西慢慢踱到她身边,含情脉脉地道:“好在你相帮,要不然我肯定被打成猪头了。”
乐思齐笑笑,问:“你打算一直在这儿混下去?你东家不会开除你吧?”
她还在上烹饪班,没出来工作,却不认为哪个老板能够忍受员工长期翘班。陈西差不多也有*天围着她转来转去了吧。
陈西不答反问:“你真的要去集上做生意?”
乐思齐点头,又纠正道:“是镇上。集市三天只能做半天生意,其它时间怎么办?喝西北风呀。”
陈西赞赏道:“你小小年纪真有主见。我再请几天假,陪你一起去。你不用再找住的地方,就住在原来的房子可好?我已经跟房东说好了,我们租下那间房。”
乐思齐蹙眉道:“一个月多少钱?你知道的,我身上没有一文钱。”
陈西忙道:“我还有一点积蓄,哪里用得着你掏钱。”
乐思齐觉得不妥:“我们非亲非故,我怎么住你租的房子?那算什么?”
陈西的脸色变了变,强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能相遇,就是有缘。你不要想那么多,准备了东西,我们就到镇上去。”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聊了好几句,秀英已经发现,在厨房门口重重咳了一声,道:“哎哟,去一趟镇上,郎情妾意了哈。”
她的声音又响又尖锐。
山子脸色变得煞白,冲了过来,望着两人,叫了一声:“叔!”声音悲怆。
乐思齐自认没做什么,挺直了腰道:“婶子说什么呢,陈大哥和我说两句就怎么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秀英更气,道:“哥哥也叫上了。你叫他哥,山子是不是得叫你婶?”
山子身子晃了晃,带着哭腔叫了声:“娘!”眼眸中已经含了泪。
乐思齐道:“他只比我大这么几岁,难道我得叫叔啊伯的?又不是亲戚,用得着论得这么真吗?”
她心理年龄二十一,确实只比陈西小四岁。
秀英让族长的权威压得喷火,一下子全发泄在乐思齐身上了,口不择言道:“去一次镇上,就叫哥了,你们还做什么?”
陈东家最近是乡亲关注的焦点,秀英的声音又大,左邻右舍听到声响全跑出来看热闹,有进院子的,有站在篱笆外的。
乐思齐冷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邻居们哗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胆敢说出这句,是不是默认跟陈西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嗡嗡的议论声响起,看向乐思齐的眼光就很怪异。
乐思齐懒得跟他们解释,一转身进了自己住的屋。
山子去拉秀英的手臂,悲声道:“娘,你别乱说。去镇上我们三人在一起的,齐妹妹为人端正,你别往她身上泼脏水。”
秀英见泪水在儿子眼里滚来滚去,心下不忍,便不再说了。
山子朝邻居们团团行了一礼,道:“没什么事,叔伯婶姆们还是回家去的好。”
既然没好戏看,那回去睡午觉。人哄的一声散了。
乐思齐便有些鄙视陈西,还男人呢,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是山子,泪水洼洼地站出来帮她。
待邻居们都走后,山子慢慢挪进去,看着乐思齐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