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蒙军是新附军,与蒙古骑兵不一样,行军的速度不会很快,长途的奔波,他们会感觉到疲劳,就算是抵达了蕲县,也是首先围困,不会立即展开进攻的,属下只是担心泗州方向驰援的蒙军,若是两路蒙军会和,那就麻烦了。”
“郝先生,有一点你不好说,索性我来说,换做我是夏贵,若是想着算计李制置使,那么我撤离蕲县的时候,一方面破坏沿途的道路桥梁,让李制置使无法安全撤离,一方面会暗地里通知蒙军,驻守在蕲县的乃是大宋的两淮制置使,一旦蒙军得知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加速行军,迅速包围蕲县的。”
“属下就知道大人会想到这些,这也正是属下担心的地方啊。”
“昨夜我不在县衙歇息,其实就是防着夏贵,与夏贵的见面,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按说身为统帅,负责征伐淮北,如今处于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夏贵应该是忧心忡忡的,可我看见夏贵红光满面,毫无惧色,对于淮北的败局根本不在乎,我就已经怀疑了,难不成夏贵不害怕遭遇到朝廷的责罚吗,现在想来,夏贵的确不用担心,就连驰援的两淮制置使都战死了,可见蒙军的骁勇,夏贵能够及时的回撤,还保存了实力。”
“大人说的不错,不过夏贵如此行事,也要朝中有人支持。”
吴邵刚微微点头,他已经想到了某个人。
“看来我们面临的作战任务,异常的艰巨,就算是剿灭了攻打蕲县的蒙军,在淮北也没有了立足之地,夏贵今日撤离蒙城的时候,同样会破坏周遭的一切,我们是前无援军,后有追兵,朝中有人算计,身后有大量蒙军追赶,在蒙军控制的地域孤军奋战啊。”
“大人,这点倒是不用特别的焦虑,想来蒙军的兵力也不可能太多,而且三路的蒙军,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会和的,只要大人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空隙,拿下几座城池,补给就有了,且如此的做法,还会让蒙军顾此失彼。”
吴邵刚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的寒芒。
“郝先生,接下来的作战部署,我们需要做出调整,夏贵不是朝廷任命的统帅吗,那他就不要轻易想着卸任,我们索性在寿州与宿州一带,狠狠的打击蒙军,且暂时占据这两处地方,接着上奏朝廷,让夏贵继续驻守这两处地方,在夏贵抵达之后,我们迅速撤离,到时候我看夏贵还能够找到哪一位贵人相助。”
北淝河上面的桥梁,破坏的并不彻底,至少两边和中间的桥墩都是完好的,杜小七率领的一千军士,用圆木代替,在桥墩之间搭起了木桥。
这说明破坏桥梁是夏贵麾下的军士干的,夏贵并未亲自监督。
走过木桥的时候,吴邵刚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冷笑的神情,看来夏贵做事情,也是百密一疏,如此重要的事宜,居然没有亲自督查,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行军途中,四周异常的安静,看不见一个行人,官道两边的房屋,明显有被焚烧的痕迹。
这吻合了郝经的判断,夏贵撤离的时候,命令麾下的军士毁掉了周遭的一切,就算是李庭芝想着撤离,沿途也得不到任何的补给。
蕲县距离蒙城两百里地,可以想象,从蕲县突围撤离的忠勇军,是不可能携带过多粮草的,若是撤离的途中,后又追兵,自身粮草又不济,且道路被破坏了,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内心异常焦急的吴邵刚,脸上没有丝毫的显露,依旧是很平静。
两万五千大军,已经分为了前军与中军两部分,吴邵刚率领的是前军,共一万一千人,包括合州御前诸军的七千人,以及侍卫马军司所属的四千人,中军一万四千人,则是蔡思伟率领的,郝经、杜小七、郑同武等跟随前军行动,秦汉则是跟随中军行动。
袁世春率领的部分斥候,已经提前赶赴蕲县。
没有等待吴邵刚下达命令,杜小七率领的一千将士,迅速赶赴下一条河流澥水河。
澥水河的水流,没有北淝河湍急,再说现在是冬季,河水不是很大很猛,就算是夏贵毁掉了河上的桥梁,袁世春也能够想到办法的,紧急情况下可以搭建浮桥。
行军的速度,没有因此耽误。
只是氛围已经慢慢变得凝重,从周遭的情况来看,的确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吴邵刚等人能够分析出来其中的奥妙,寻常的军士就未必了,在他们看来,一定是蒙军的骁勇,导致朝廷大军撤离之时,不得不沿途破坏道路和桥梁。
澥水河边,一座搭起来的浮桥,诸多的军士正从浮桥上面通过。
吴邵刚骑马站立在河边,看着诸多的军士快速的过河。
右边的郝经,同样看着军士过河,郑同武率领的亲卫,距离他们不过几米的距离。
“过了澥水河,大军就要准备开始厮杀了,也不知道蕲县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大人不必过分的担忧,这一路过来,没有看见人烟,固然是夏贵沿途的破坏,可也说明蕲县的忠勇军将士,依旧在固守,否则沿途肯定是有撤离的军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