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振本是汉人,自小跟随在父亲刘黑马的身边,耳闻目染,加之刘黑马的精心培养,也学的了一身的本事,可惜刘黑马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没有给与刘元振单独历练的机会,或者说过于的保护了刘元振,让刘元振的思维变得相对简单。”
“官场事宜,民生事宜,刘元振很少关心,倒是战场上的拼杀,刘元振出类拔萃,这一点符合蒙古权贵的要求,蒙古人向来尚武,他们认为战场上的英雄才是真正的影响。”
“刘元振就是这等的想法,若是放在军中,这样的想法不错,可惜刘黑马临终托付给刘元振的,最重要的是成都府路,而不仅仅是上万的军士。”
“刘元振缺少官场上的磨砺,对于民生事宜更是不关心,对身边的谋士,自然不会特别的重视,民生事宜交给各级的官府去处置,官场事宜自然有谋士去关心,他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掌控军队。”
“刘元振的性格脾气,皆是直来直往的,对于权谋的那些事情,不会特别的上心,故而牵涉到权谋事宜,就不懂得转圜,往往按照自身的认识去做事情,去达到目标,有些时候甚至是不择手段,他不知道准确的预判局势,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为了能够达到目标,甚至不惜损害身边之人的利益。”
“刘元振将身边的官吏谋士,悉数当作了军士来管理,就好比是战场上面的搏杀,为了取得胜利,军士自然是要付出生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黄先生回到成都府,未能明白刘元振的心思,自然是处处碰壁,以至于遭遇到冷落和抛弃,若是早些明白这一点,也不至于到今日之地步。”
黄家明的手微微的颤抖,但身体努力保持平衡。
“黄先生,接下来我说说你吧。”
“身为刘黑马身边的第一谋士,你的能力的确是不错的,这一点无人能够否认,可为什么遭遇到一点小小的波折,你就落到如此之地步,被刘元振抛弃,被刘元振身边的亲卫谋杀,得不到任何的帮助与提醒。”
“做人不可做到极致,无私无畏之人,的确令人敬佩,但这类人往往不得善终,皆应他们过于专注某一件事情,以至于抛弃了其他任何的私欲,就连自身的性命都不在乎了,他们过于的刚直,习惯于陷入到完美的情节之中,做事情刻板,他们绝对忠心于自认为应该效忠之人,看不见其他任何的事物,此等的性格,若是拿来做学问,那必定是技惊四海,万古留名,可若是做谋士,那就是万劫不复。
“当然,那得到好处之人,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从这一点来说,刘黑马与刘元振都是极度自私的。”
“我如此说,黄先生肯定是不服气,因为这是黄先生自己的选择,与刘黑马无关。”
“大凡上位者,胸怀必须宽广,心中能够容纳天下,刘黑马若是此类人,那么他就应该要考虑身边最为亲近之人的生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都不能够关照,那刘黑马又怎么可能关心普天下之百姓,他所做的一切事情,说到底就是为了自身,至于说百姓之疾苦,国家之兴亡,统统可以扔到一边去,更不用心腹之人的幸福了。”
“黄先生已过而立之年,一身本事,却未能成家,这过于的怪异,修身齐家才能够治国平天下,作为出类拔萃的谋士,小家尚不能够圆满,何况大家,若是不能够体验人世间之真情,不懂得珍惜身边之人,不享受父慈子孝的温馨,怎么能够筹谋真正的天下大事。”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黄先生,三十多年过去了,你应该要直面这个问题了。”
“听闻黄先生有皈依佛门的想法,佛家之中有诳语:吾佛本慈悲,皈依不敢违,一回闻棒喝,万事已成灰。恕我直言,黄先生,你还没有皈依佛门之资格,你的心魔没有解开,就算是遁入空门,最终也是万事已成灰。”
“心中的孽缘,只有自己解开,其他人帮不了你,唯有提醒你。”
“三十多年,不容易,也该醒醒了。”
。。。
黄家明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刚开始还在努力的控制,到后来根本控制不住,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下来,吴邵刚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黄家明就开始了抽噎。
见此情形,吴邵刚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厢房。
哭声从厢房传出来,格外的刺耳。
一直在厢房外面的郝经,眼睛也有些湿润,看见吴邵刚走出来,连忙假装擦去额头汗滴,用长袖掩住暂时的失态。
吴邵刚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切。
“大人之分析,字字珠玑,属下都是感慨不已,唯有敬仰,这两日属下与大人多次商议黄家明之事宜,属下一直觉得挠头,其实在大人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先生可不要如此说,有些道理,我也是与先生交谈之时,才悟出来的。”
“大人万万不要如此说,属下更是感觉到羞愧。”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等到黄家明情绪恢复的时候,你去见见他,相信他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