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寂寞,这使得徐灏即兴结合昨晚看过的一本诗书,改编成了反应自己时下心境的一首词牌。
可叹没有任何轰动效应,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到了池塘里,了无痕迹。
老太君品味一番后,下了评语:“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胡言乱语。”
我,我和你就没有共同语言。徐灏郁闷的差点咬到舌头,忽然想起什么,赶忙扭头朝周围看去,看看是否附近有那美貌佳人的存在,无意间听到了自己的“旷世之作”,然后按照主人公模式,成就一段动人的凄美爱恋。
然而事实总是事与愿违,除了不远处的草丛中站起来一个刚刚解完手的村姑外,再没什么可称之为女xing的生物了。
那村姑低头忙着系好又长又脏的大红腰带,百忙之中还不忘抬起头灿烂一笑,徐灏压抑住胃部的沸腾,赶紧收回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如此一段插曲匆匆而过,来宝骑着疲惫不堪的小青返回,徐灏心疼马儿,令他牵着马跟着,依然伴在老太太身边步行。
这一走就是几乎一个时辰,全家人都对徐灏所表现出来的毅力而大为惊讶。大热的天,就算是习惯了常年走路的下人都感到有些吃不消,何况一位自小养尊处优的少爷。
萧氏脸上露出欣慰笑容,王氏和刘氏两位夫人暗暗纳罕于老三的过人体力。而徐灏则远没有表面上来的轻松,体力严重下降,双腿渐渐有沉重不听使唤的感觉,因路面的小石子导致双脚硌得生疼。
所幸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被称为七里松的地方。徐灏暗中松了口气,再走下去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非得暴露自己的体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微微喘着气放眼望去,崎岖山路上到处都是烧香的男男女女,好似蝼蚁一样。
徐灏皱眉抬手遮住前额,就见整座山上到处都是庵,观,寺庙,最近的左侧一座寺庙正门处的牌匾上,写着观音堂三个烫金大字;另一侧大门上写着功德禅院。
山上山下处处青烟升起,黑尘随着风四下飘散,给人以此山法事兴盛,乃佛门圣地的景象。人和人之间东挨西插,连个空隙都没有。
正当徐灏准备吩咐男仆们上前挤出一条通路,女仆尽全力护持住车队的时候,就见徐汶带领着徐济和徐淞等人,气势汹汹的拍马而来。
刹那间,整个道路上鸡飞狗跳,行人纷纷惊恐的朝两侧躲去,有那跌倒的妇女儿童哇哇大叫,咒骂声四起。
骑在马上的徐汶放缓速度,把两眼一瞪,怒斥道:“魏国公家在此,谁敢罗唣?”
顿时百姓们沉默下去,有人上前拉起倒在地上的孩子,妇女忙不迭的爬起来,人群自动朝两边分散。
徐灏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此刻方体会到古代贵族和平民百姓间的巨大鸿沟,有如云泥之别,偏偏百姓们人人事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老太君等长辈全都心安理得的瞧着热闹,然后被家人簇拥着高高在上的朝着山上徐徐进发,徐灏摇了摇头,慢慢的跟在后面。
半山腰上有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前有一片空地,两侧有一副对联,皇图永固千年盛,佛ri增辉万姓瞻。
队伍停下来略作休息,吃了一盏茶,又沿着还算平坦的山路走了一顿饭的时间,来到一座名为金福寺的所在,整个庙宇栋宇嵯峨,檐楹高迥,给人以庄严肃穆的感觉。
门前两根柱子上的对联颇有意趣,你求签,他诵佛,钟响齐鸣,却不辨五音和六律;来烧香,去点烛,烟火缭绕,笑难分东南与西北。
“有些意思。”徐灏心有戚戚焉的笑了笑,他并不信佛,但是这副诙谐调侃世人的对子让他有了一进寺庙探访的兴趣。
这边下人们不忙不乱的行动起来,伺候着徐汶几个下了马,女眷们也纷纷下了肩舆和马车,自有下人看守。老太君双手合什,站在庙门口前念念有词,稍后等丫鬟婆子端过来干净的井水,全家人先净了手。
几个小厮点上带来的香烛,一位披着袈裟的值殿长老迎了过来,含笑恭敬的朝着老太君施礼。
老太君亦微笑回礼,二人一看就是熟识,客套了几句,长老又朝着其他人念了声阿弥陀佛,恭请众位施主进寺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