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卢三泰,张知秋终于彻底地死了那份“挟恩求报”的心思,转而想想那厮不过就是东山帮地一个基层乡镇干部还是个副的,也就体谅了他的刻薄寡恩。
此次同来地三道沟的猎人们中,只有一个人曾经来过县城,但也已经是在两年前的事情了,这次进城之后,因为外来的人员太多,挤在人堆里干脆就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楚了。
以张知秋的目光来看,这个县城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地正规规划,除一横一纵两条大街之外,其他无论是街道还是建筑,都显得非常地杂乱无章,人在其中,也确实是不容易搞清楚方向。
因为自己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张知秋到是对此早有准备。
习惯性地摸出一个号称是军用地多功能指南针来,张知秋校正了一下方向,发现县城地这两条街道的指向,还是非常标准地指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
在掏出指南针的时候,张知秋正站在这个县城中最大地十字路口,而他的这个举措,也完全是在这几个月来所养成的本能。
在山林中,迷路就意味着可能会命难保,在恢复自己的“清醒”之后,张知秋回到现代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秀容邮局前自发形成的一个类似于北京潘家园的所在淘回来这个东西。
晋省是中华明地发源地之一,历史悠久、物众多,号称是“中华地上物博物馆”,地表物遗址位居全国之首,是以即便是秀容这样的地级市,也有一个地“物市场”,就位于邮局周边。
当然,和潘家园一样,在这里想要“捡漏”发财,那是需要极高地人品值的,当日张知秋也是曾经拿着一个价真货实地“古物”来尝试过的,但最终却只卖了人民币五元整。
那是张知秋在吴老道家吃饭所用地瓷碗,绝对是原汁原味地古代粗瓷碗,可惜却是无人识货,也让他由此死了那份倒卖古董发财的心思。
张知秋在偷偷地查看指南针时,是背着三道沟的猎人们的,因为这东西的来历在熟人面前不好解释,但却是并没有避讳街上的其他人。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对于县城中的其他任何人,张知秋可都具有极佳的心理优势,绝对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这种心态,类似于城市中的人去往民俗村旅游时,对待当地人的那种感觉绝对地新奇,但也绝对地不放在心上。
张知秋在查看指南针的时候,身边却是不经意地传来了两声惊疑之声,对此他到是没有在意对于稀罕地玩意,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反应,也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这个指南针昔日足足地花费了张知秋二百元人民币,但样式倒是足够地拉风,各种乱七八糟的附带功能也很多,比如说还可以测量海拔和水深——其实也就是一个简单地气压计。
最让张知秋无语的是,在这个指南针的盒盖上,还附带有一个看起来极其考究和精密地罗盘,这让从港台电视剧的捉鬼老道和风水大师们手中认识这个东西地张知秋,对于这个指南针所谓地“军用”血统表示出高度的怀疑。
不过,最后让张知秋动心买下它的原因,是它本身还附带着一个电子指南针,能够最大限度地排除外来因素对于指南针的影响,这对于大东山这种不知是否蕴藏着金属矿藏的山林,就显得尤为地重要了。
毫不在意地将指南针揣到兜里,张知秋紧赶几步追上在前边正自回顾自己的张锦丫头,至于其他地猎人们,此刻正自目乱神迷地左顾右盼着,到也没人留意张知秋的这般动作。
几日来张知秋这还是第一次使用指南针——在野外,任何一个猎人都是绝对不会迷失方向的,只是进了县城后,这才显得有些迷糊起来。
张知秋惊讶地注意到,这个县城的海拔仅有区区数十米,这让他非常怀疑,这里是否临海,或者说距离海边不远。
不过,张知秋的这个问题,在三道沟猎人们面前无异于是问道于盲,到是吴老道颇有深意地看了张知秋一眼,但胖子却是对他不加理会。
这个贼老道不老实的很,满嘴恐怕也没有几句实话——张知秋自觉,自己实在是没必要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也不能怪张知秋会这么想——以现代人的思维来说,一个混帮会混到几十岁的人,那绝对不会是一个什么善良地邻家伯伯的。
当然,张知秋之所以会如此认为,也是建立在这个地方没有传统意义上地“道士”这一个事实基础之上的,那吴老道的这身道袍和那个隐秘处地八卦,在他的眼里就显得极其地可疑了。
不过,既然在现代地日本黑社会都可以合法地生存,那么在这么一个很明显还非常落后地时代,黑社会常规化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事实上,如果这些黑社会的势力更为扩大一些,能够公开地掌控地方政权的话,那他们也就和历史上那无数的前辈们一样,由黑转白;最不济,也可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