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郓1城出班,不许闹情绪。”梁红英道。
“不去,别来烦我。”高方平躲在房里不出来。尽管写给吏部侍郎张商英的请假文书被驳回了,没批准,但高方平照样躲在房里哪也不去。
高方平整个的扑在桌上发呆,听闻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并且来到了身边。
于是高方平闭着眼睛不理人,一会儿没有动静,高方平却又忍不住好奇,伸手去后面摸摸来人,咦,很好摸啊,略瘦,是个女人,却不是梁红英。
于是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瞧瞧,随即吓得缩回手跳了起来:“清照!”
李清照被他偷袭得面红耳赤,但既然事出有因,也不想提及这个尴尬问题,坐下岔开道:“到京很长时间了,却一直忍住没来打扰高兄。”
高方平道,“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是吗?”
李清照微微一笑道:“京城的事无比复杂,清照虽然关心,但害怕介入后,为了给清照面子而坏了国法、坏了高兄大事,那清照就罪过大了。高兄是有灵气的人,该怎么处理,你的心里当然有一杆秤。”
高方平叹息道:“是啊,当时我最害怕的不是京城的乱局,而是你来找我、让我做不想做的事。算好清照始终这么自重,感谢你关键时刻没给我添乱。”
李清照调皮的一笑:“高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清照在京的?”
“在老种家被他敲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高方平道,“但时局如此,为皇帝办事容不得其余感情,所以我没去见你。你进京当然是为了赵挺之相爷爆亡的事,我奇怪的在于,为何是你独自前来,赵明诚呢?”
“家夫听闻公公病亡的消息后,气的一病不起,他一口咬死公公乃是被奸臣害死,第一时间便让清照马上返京,请宗泽相公主持公道。”李清照低声道。
高方平点点头道:“难怪张叔夜张商英会如此积极的怂恿皇帝召我进京,你和赵挺之对他宗泽有恩,他当然要为这事极力周旋。”
随即,高方平又道:“最终我高方平无能,不知道赵相死亡的真相,清照你怪我吗,难过吗?”
“不怪你,也不怎么难过。”李清照微微摇头,“公公身体不好已是有些年月了,此事尽人皆知。在杭1州听闻消息的时候,我便不同意家夫捕风捉影、进而带起政治风暴的心态,却被他……被他……”
“一巴掌?”高方平愕然道。
李清照点点头:“是的,家夫心胸不宽,乃是阴谋论崇拜者。”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但那是她的家事,也不方便参与。
事实上作为儿子,赵明诚有此种心思不为怪。而李清照是个洒脱的人,她不难过赵挺之的死也正常。
赵挺之原本就是李清照父亲的政敌,当年跟着蔡京打击李清照的父亲可一点没手软。更有甚者,因当时蔡京的威势,李清照的父亲被打为元祐党籍,赵挺之为了避嫌,虽然没有让儿子休妻,却故意找借口把李清照留在青州老家,然后把赵明诚接到京城念书,让他们这对新婚夫妇分开了近两年之久,就是不许相见。
李清照是洒脱又贤惠的人,她便不多想,闭门做学问,自得其乐,不让公公为难,不让丈夫为难。
其后蔡京因星变罢相,元祐党被一定程度平反,赵挺之掌权登入宰执后,这才允许李清照进京和丈夫相会。然后历史传言,佳人带着这两年潜心研究的学问、收集的金石字画,急忙返京想和夫君长谈分享,却是发现赵明诚留恋青楼,且有了宠妾。
李清照作为女人,又是思维相对先进的文青,对此不高兴是正常的。但在这个时代又是赵明诚的权利,加之李清照又无子嗣,话语权便很有限,所以对此只有保持沉默。
这些应该就是历史传闻中,李清照和赵明诚不和睦的第一个导火索。
“清照一直都很感激高兄。”李清照微微躬身道,“以前在京城那个时期,其实清照内心有些苦楚无法诉说,遇到高兄的另类风格后引为知己,转移了注意力,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家庭中的一些不和,也让家夫知晓清照是有独立人格的人。后来去到杭1州其实还好,至少他对高兄很酸,感觉到危机,便疏远了小妾,对清照也相对变好了些。”
高方平尴尬的道:“有天我敢断天下的案子,但是清官难断家务,这些我少听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