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宗族弟子,只要年满十二岁,都要送入秦云殿之中。
而秦云殿,是由族中长者传授宗族武学根基和族训忠、孝、勤、义之地,传文授武。整个秦云殿,由族中宗老负责。
每月初一,族中周天境的弟子都会在秦云殿聚集,领取修炼所需。
秦轩离开热闹街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以抵达演武堂外。宏大的演武堂屹立城内西北角,与宗族内城相应对。
尽管早起练拳修行后,又在早市街坊填饱肚子,秦轩还是来到演武堂时,为时不晚,但演武堂之中,已经有了一些宗族弟子的风语声,虽然隔着老远,但仍然能听见。
演武堂内的布置,秦轩甚至完全可以在内闭着眼睛行走,他在这里待了三年多,这三年里,演武格内大到庭台玉阁,小到流水池莲,都早已了如指掌。
几个授艺阁的弟子看到秦轩,脸上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随即,轻轻的退到路旁。
秦轩见状,也不言语,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多是一些附近农户穷苦人家外氏弟子,而且还有多人在授艺阁挣扎多年。只得微微点头示笑,随即神色洒脱的沿着一条白玉石板道向演武堂中深处秦云殿内走去。
秦家宗族至从立于崤山支脉几百年来,其文武鼎盛,造就的富贾豪绅不知凡几,同时又不知引来多少穷苦人家子弟,想前来谋一份富贵,几百年下来的枯骨幽魂,又当是数不胜数。这也造就了秦轩眼前演武堂中,熙熙攘攘的现状。这些外氏弟子,三五成群,各成一片,轻谈语论,而每一群就似乎是一个独立派系。
秦轩走在人群里,各种轻语声音都传入耳中。无非就是为自己不公,贡献分配不合理,或者是昨天某某之类,受到他人屈辱之事。
“在利益的驱使下,所建立的一切合作,都终会被利益所摧毁。”此时听到这些声音,不经意间想到了曾经,心中不禁有些感叹。
秦轩摇了摇头,平复了下情绪,正待迈步穿过授艺阁向秦云殿走去,耳中却听到身后一阵娇斥声:“你们两个贱种,竟然敢冲撞到我,莫不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抽打你们,居然还敢闪躲反抗!”
这个声音秦轩识得,是宗族中一位帐房管事的小女儿,唤做秦筝。在宗族里与秦轩同龄弟子极多,秦轩之前也就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并无过多交往。但留给秦轩唯一的印象,那就是恃宠而骄。
那声骄狂的娇斥声,夹杂在鼎沸的人群声中,如若不仔细分辨,恐怕还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即使是这样,只听声音,秦轩大致也能判断出来,那恃宠的秦筝必定又是在欺压那些外氏弟。
这样事情一直都有发生,那些专横跋扈,持宠恃骄的宗族弟子,想禁也禁绝不了。秦轩摇了摇头,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正待迈出已经停顿的脚步,离开这事非之地。
但是身后吵杂人群声中,隐约传来阵阵惨号声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弱的娇痛声,若只是这样,秦轩也会不在意,但偏偏这声娇呼声,却是他所熟悉的一个声音。
“让开!”秦轩神色一冷,迈步转身,双手拨开密集围观的人群,大步向中间走了上去。在先前来的道路上,视线透过人墙,那授艺阁处,有一片面积极大流水池莲,池莲之上有作唤叫‘升莲阁’的桥廊,只见此时竹制桥廊上,一名身着绛紫色衣裳的女子叉腰站立,她手握金丝软鞭,横眉怒目,骄横不可一世。然在她身前,则是两名衣着黑杉的外氏弟子,其中一名微胖黑杉弟子如狗一般跪伏在地,臀部拱起,不停的讨饶着,身上虽被抽了寥寥几鞭,但所挨之处的衣服都截被抽碎,露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