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何风在铁窗内度过了中秋,度过了春节,一年来零零碎碎的有几个人来探视自己,其实何风最想见的兰胜雪,但是想到兰胜雪已经结婚了,自己便就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过了春节,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监狱,他就是何风的学生王钢。
“何老师,这一年来过得还好吗?”
“我在哪里都一样的。”
“我听说了,胜雪已经结婚了,你应该祝福她。”
“不要说了,我对不起她,你来就是和说这件事。”
“不是,你不会怨恨郑隆把你判的这么重吧?”
“怨恨?我怨他做什么,我现在在这里倒也清闲。”
“何老师,实话和你说吧,是县委的刘书记在保你,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要不是刘书记在中间周旋你早就死了。”
“我猜到了一些,但是刘书记为什么保我?”
“这个先不能告诉你,还有郑隆已经辞职了。”
“辞职?”
“审判完你的案子第二天就辞职了,他把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哎,你们几个费这么大劲儿保我一个没用的人做什么?”
“我们心里面都有一个念头,我们想等着有一天把你从这里接出去。”
“可能吗?”
“我们会努力的,何老师你也不要放弃希望。”
简短的谈话过后何风又回到自己的牢房,整天对着铁窗,何风有时笑,有时哭,笑的时候他想起了与兰胜雪在一起的那段快乐时光,而哭的时候则是他想起了兰胜雪诀别时的那封信,一年来,何风始终把这封信收藏在身边,对于他来说,这封信是兰胜雪送给自己最后一件礼物,虽然纸上写满了愁伤,但那始终是自己爱的港湾。
在监狱的日子里,何风除了每天劳动外,就是学习,狱友们也同情何风的遭遇,平日里也都照顾他,不会过多的为难他,甚至到了后来监狱长也有些喜欢何风的为人,也开始为何风的案子抱不平,按法律来讲这仅仅是过失杀人而已,判了无期徒刑太过严重。
又过了七年,何风的头发慢慢变白了,而在新闻里何风经常可以听到又有一批贪官落马,又有一批*分子被抓,对何风来说,这些距离自己太遥远了,不过看到这些,何风还是有些高兴。
又是两个新年过去了,据说这一年春节期间,北面的一个城市里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狱友们都相互传言着,何风听着那就是自己的家乡,所以也去打探了打探,但是什么好消息都没有。这一年三月份,王钢再一次来到了监狱,看着满头白发的何风,王钢心里有些难受,但是难受过后王钢就对着何风说了一声:“恭喜。”
“恭喜?”何风不敢相信王钢说出了这个词,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嗯,何老师听说了吗?”
“什么事啊?”
“你原来那个老丈人被抓了,涉嫌贪污受贿,还涉嫌与黑社会勾结欺压百姓,说起来这里面你也有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
“你那次失手杀了刘凤,我们检查的时候在门把手上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血迹,经过我们鉴定那是绑架你和兰胜雪那个大哥的血迹,还有就是年前,那名大哥的家人突然出现了,他们拿出了一百万的存折来状告你家老丈人逼死他们家儿子。”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是他罪有应得,不过这些恭喜我做什么?”
“新的市委书记是刘一鸣刘书记,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审查你的案子,现在可是证据确凿,你属于过失杀人,早就过了服刑期了,所以可能过几天你就要刑满释放了。”
“刑满释放?真的吗?”何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十年了,我们三个终于替你洗刷远冤屈了。”
“十年,一转眼十年都过去了,兰胜雪她已经为人母了吧。”
“何老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过几天我们几个接你出狱,到时候好好庆祝一下,再给你买几身新衣服。”
“随你们吧,我现在出去也没什么意思,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用。”
“何老师,您可别这么说,您不才五十吗,还年轻着了,出去以后染染头发,还是帅小伙。”
“染什么头发啊,我染了也没人看,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静一静,想一想。”
“好嘞,您就听着我们的喜讯吧。”
何风回到牢房内,内心中笑了笑,出去以后,他自己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个灵活,自己度过这一辈子算了。至于兰胜雪,自己这把年纪还是不要去找她了,说不定在现在兰胜雪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自己去了也只是添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