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仪式结束后,接下来祭下元水官,祈祷消解困厄,让生活加舒心顺意。
等仪式结束后,温良和如翠夫妻俩并没有第一时间便离开,温良又被他大哥叫住了,顺便也叫上了府里几个兄弟,到花园里凉亭里聚一聚,用温允话来说,十几年了,兄弟几个难得聚一起,理当熟络一下兄弟感情。他们都是兄弟,以后这个家族还需要他们撑起来,兄弟间应多联系下感情。
“好啊好啊,我还没和三哥一起好好说说话呢。”年幼五弟温策马上点头应和,他今年虚龄九岁,正是活泼好动、崇拜英雄年龄,对一直未曾回家、且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从不作停留三哥好奇得紧。听闻了他献策破北越王庭时,对他崇拜早已超越了父亲镇国公。温策认为,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军师型人物可比朝堂上那些大臣厉害多了,三哥简直就是他偶像英雄。
温安是个本份而温和人,对不属于自己东西从来没有野心。此时兄长发话,自是没意见,见小弟闹腾得厉害,拉着他道:“小策别闹。”
温允难得神色柔和了几分,不过那脸还是板着,对小正太说道:“你太小了,稍会可不能跟我们闹着要喝酒,也不准偷偷喝酒!不然我让嬷嬷送你回房休息。”
小孩子都特别讨厌别人说他小,温策也不例外,马上大声反驳道:“大哥,我已经九岁了,不小了!还可以和三哥一起喝酒论兵法呢,三哥,是吧?”说着绕到温良那里,扯着他衣袖朝他直笑。
温允无奈地摇头,对温良说道:“咱们家小弟不知道像谁,这性子也特别跳脱了。”
温良浅浅地笑着,一派翩翩君子之风,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小弟这般性子像谁。
——不正像某位军师小时候么?不过比某位军师纯良多了。
镇国公见兄弟几个兄友弟恭,心里颇为满意高兴,虽然也想与儿子们一起好好喝杯酒培养下父子感情,但才迈开一只脚就见三儿子轻飘飘地瞟来一眼,那另一只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儿子们朝他告退后,相携离开。
“老爷……”镇国公夫人小心地唤了一声,生怕被儿子们抛弃丈夫发火。
镇国公板着个脸看了她一眼,视线莫名地转到如翠姑娘身上,那姑娘习惯性地露出个笑脸正要上前来请安时,又板着个脸说了一声去书房便走了。
众人看着他离去,皆是噤若寒蝉,连胆儿肥温婉小姑娘都乖巧得不可思议,只有如翠姑娘白目地问道:“娘,爹是不是想和夫君大哥他们一起去喝酒说话,却因为夫君没说话所以不好意思去啊?”
镇国公夫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么明白事儿就别说出来了,你想找骂也别拖上她们!不过这话若是传到老爷耳里,这三媳妇可就加不受待见了。
如翠姑娘明白了,笑道:“这点儿爹和夫君倒是挺像。”某些时候还真是别扭得可爱。
“……”
有眼睛人都可以看出这对父子从外貌到脾气没有丁点儿相像地方,哦,错了,大概骄傲得要死、死不肯放□段示好这方面是有点像。镇国公夫人等人觉得如翠姑娘这话是讨好公公,不由得心中嗤笑,现才来讨好不觉得太迟了么。
男人们去聊天喝酒了,女人便聚一起说话聊天,如翠姑娘很淡定地坐女人堆中,对镇国公夫人和秦氏等人暗讽当作没有听到,每每直白地将话驳了回去,不意外噎得人心里难受。
等到了午时,用完午膳后,温良和如翠一屋子女眷欢送下离开。
温良若有所思地问道:“和她们相处还好么?”
如翠姑娘愉地答道:“嗯,很不错,我会努力孝顺婆婆友爱妯娌小姑。”一副我是好人神色。
温良便放心了,只要他家二货丫头不受气就行。
离开了镇国公府,马车慢悠悠地路上前行,因为街上行人太多,马车只能以龟速前进,以这种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如翠姑娘掀开车帘一角,偷偷地往街道上张望,似乎对那些人挤人景观看得十分有趣。
今天是十月十五日下元节,街上人很多,人们穿着色彩深重深衣,或是邀上几个友人一起参加街上举办祭祀活动,或是前往道观观祭。道观这天十分热闹,他们要为民众解厄除困,民众也道观中拜祭下元水官和祖先。
温良背靠着车壁,脸蛋微红,今天是他离家十几载后第一次和几个兄弟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话,虽然起先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众人都有意联络感情下,便也能放开喝了几杯,虽然未醉,但已是微蘸。
看了会儿,如翠姑娘突然出声道:“温大人,是俏俏表妹,她好像有麻烦了。”
温良还没反应过来,如翠姑娘已经让人将马车停路边,然后利索地蹦跳下马车,转身见温良依旧懒洋洋地坐着,不由叫道:“温大人,点下来嘛,俏俏表妹有麻烦了。”
温良被她这类似于娇嗔语气弄得心头发软,笑了笑,便由她拉扯着自己下马车。
如翠姑娘拉着温良人群中窜来窜去,动作颇为灵活,然后来到一条巷子前,那里围了一群人,其中有几个穿着富贵公子哥儿背对着他们挡了巷口。
如翠姑娘掂着脚看了看,没法看清楚里面情形,眼睛一转,不待身后仆人自动去开路,直接拎起裙摆抬脚往前面档路人屁股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