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监狱中,数间两丈见方的大石屋并排着,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是夯实的泥土。( 每间房中都铺着一堆茅草,角落里放着便溺用的木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
由于有三王子的照拂,东雪儿所在的牢房情况要好得多,石屋安放了精致的雕花软床和梳妆台,台上的香盒里正燃着高级熏香。东雪儿蜷着身体坐在床头,眼睛红红的,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被城里的喧闹吵醒之后她一直睡不着。
一只老鼠突然从床边窜过,东雪儿吓得大叫起来。
“曲珍!你怎么了?”隔壁传来桑布的声音。
“没什么!”眼见老鼠走掉,东雪儿这才止住惊恐,然后无声的抽泣着。
因为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爱哭的她早已经哭干了眼泪,如今她已不再每日以泪洗面,只是每次看到老鼠窜过还是会吓得尖叫。身为东女族的公主,一生锦衣玉食,何时遭过这种罪?刚开始时还有三王子赤都时时关照,但后来听说大王子得了王位,权势滔天,三王子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要不是桑布在隔壁一直和她说话,她估计早就崩溃了。
“母亲……父亲……”冬儿雪低声抽泣着,“你们在哪儿?”
听到曲珍的抽泣,隔壁的桑布也红了眼睛,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过他心中有一股信念,那就是身为大论的父亲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因此他过得虽然比东雪儿更加辛苦,但依旧咬牙坚持,从始至终都没有丧失斗志。他每天都在盼望着自己能够获救,也要救出曲珍,然后揭露大王子的阴谋。
想了一阵,突然想到袁小贯,开口道:“不知道那个白头的家伙怎么样了?”
东雪儿一听,脑中浮现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脸上的悲伤渐渐淡了,眼睛里似乎也有了神采。
“袁哥哥!”东雪儿低声呼唤着,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比袁小贯大一岁,但出于某种心思她一直不承认,也从没告诉袁小贯自己的真实年龄,一直都叫他袁哥哥。
“不知道袁哥哥现在在哪儿,过得么样?”
“袁哥哥力气真大,小小的个子单手制服惊马,比腕力还赢了王宫内的侍卫。可就是整天说话没个正经,老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不过他讲故事真好听,不知道他的家乡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趣……”
“袁哥哥和其他小孩子都不一样,他说话总是那么有趣,做事总是那么自信从容,他是那么与众不同……”
“可是一见到我哭就会慌了手脚,嘻嘻……”
“唉!真想再看到袁哥哥啊,哪怕再看一眼,不!多看几眼……其实,一直看着他才好呢!”
“唉,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一直在想他,羞死人了!……想就想吧,说不定哪天大王子就会杀了我,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连想都不能想他了,不知道袁哥哥知道我的死讯之后,会不会伤心呢?”
“雪儿,你在哪里?”
心中正想着袁小贯,脑中竟似听到了袁小贯的声音。东雪儿吃了一惊:“难道我还在做梦么?”过了一阵,似乎又听到了,这一次东雪儿十分确定,就是袁小贯的声音,而且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
东雪儿激动万分,飞奔到牢房门口:“是袁哥哥么?袁哥哥,我在这里!”
隔壁桑布也似乎听到了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跑到牢房门口张望。
监狱门口传来骚乱的声音,经接着是兵器碰撞声。“哐当”一声巨响之后,监狱的铁门猛然弹开来,锁门的挂锁被崩的老远,在石墙上撞得变了形,一个狱卒直撞入监狱内的走道,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下,便即不动。
“雪儿妹妹!”
这次袁小贯的声音清楚的传来,人影一晃,一个满脸灰黑的小孩出现在牢房门口:“雪儿,你果然在这里,咦!还有桑布!”
“真的是袁哥哥!”
“袁小贯!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