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秋努力硬撑着，尽量让自己说话清晰有力，一字一句地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姜明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说一句话，只是一直以同一个表情看着平秋。

平秋勉强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到底心里藏着怎样的秘密，才能让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的傻子。谢谢你，在控制室里背后那一击，下手挺温柔的。”说完后平秋面带笑意看着姜明，眼睛再也没有闭合过。

远处在孝重照顾下渐渐苏醒的狼孩，从孝重怀中挣脱开，慢慢爬到已经离世的平秋身边，不断抚摸着平秋的手，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将自己抱在怀中，却发现抚摸了许久平秋都没有理理会自己。狼孩有些撒娇似的用力摇晃着平秋的手臂，却仍然得不到回应。不耐烦的狼孩爬到平秋身上，在双手触碰到粘稠的血液和看到平秋呆滞的双眼后，狼孩停止了嬉闹，呆滞了一会便大声哭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孝重将狼孩轻轻抱在怀中，温柔的安抚着，狼孩竟然停止了哭泣。这个冷血杀手，在越过了人性最后一道底线后，居然还能表现出如此温情的一面，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后你就跟我混吧，缺少父爱，是童年中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孝重抚摸着狼孩，不时还会不舍的看着父亲最后消失的那道，红色血地上悬浮着的电磁光墙。

“现在怎么办？”梅子小声的问云暮。

云暮似乎在想什么，完全没听见梅子的问话。

“虚纪元姜明在哪？”云暮走到孝重面前问道。

“你还是死心吧，他已经自愿加入自由国度，你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他了。”

“撒谎，我们的救世主不会舍弃整个虚纪元不顾的，更不可能离我而去。”云暮争辩道。

“你太高估他的能力了，只是个吹捧出来的傀儡而已，现在已经完全诚服的他，说不定还不如这个姜明。”孝重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姜明。

“哼。”云暮冷笑了一声。

“这种满大街都是的普通人，怎么能与虚纪元的救世主相提并论。”

南天翔看着一脸不悦的姜明摇了摇头。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走。”云暮、梅子和宁彬刚一转身，便被持枪戒备的狙击手拦住了去路。

“这是干嘛，之前不是答应放我们走吗？”云暮质问孝重。

“我们还得回去通知虚纪元，免得你们中纪元生灵涂炭。”梅子恐吓道。

“不用麻烦了，反正结果都一样。我还是建议你们在中纪元好好待着，在死之前享受几年平静的生活。”孝重再次奉劝着云暮。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们自有分寸。”

“真是不知好歹，自然之手被毁后自由国度已经不必在等，当虚纪元清除计划真正启动时，你会后悔今天所作的决定。”

“危言耸听，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自由国度已经都在中纪元民众的围攻下覆灭了。”梅子讽刺道。

孝重没有再争辩什么，只是转身伸手指向南天翔。

“把那个东西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我信不过你。”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南天翔看了看四周的狙击手，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牛皮纸包裹严密的方形物品，很不情愿的递给孝重。

孝重没有打开，只放在手中掂了掂，便朝电磁光墙走去，其他狙击手也紧随其后从活人坟场撤离。

“你的老朋友萨尔让我向你问好，多谢你在虚纪元帮他解围，这次就放你一马，免得在自由国度里受尽折磨，算是还个人情给你，从此你俩互不相欠。”孝重进入电磁光墙前，大声对姜明说道。随后便怀抱着狼孩，消失在了那团悬浮的透明物质中。

姜明长舒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一切终于结束了，自己又能回到正常的状态下生活，但对于现在而言什么才是正常的生活？继续自我了断？还是像从前那样过着无趣乏味的日子，直到未来尽头的到来？姜明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