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不错,心中有想法,只要心中有想法,你就能迈出第一步,相信你一定能治好伤的,你放心去吧,有左邻右舍的人照顾我,我没事儿的。”
贾梦乐不再说什么,放手水桶,缓缓转身,默默地看着瘦小不堪的小玉,慢慢儿地,慢慢儿地退出了院子。郭雪琴与仇世敌早已找来马车,在门外等候。
“怎么了?”郭雪琴看着贾梦乐湿润的眼睛,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走吧!”贾梦乐拭了拭模糊的双眼,爬上马车而去,许久许久,他不由得回头看着那低矮的茅屋,茅屋虽为矮小,但在贾梦乐心里,那是无比高大,无比华丽,因为那里,他找到了生命所在,找到了价值所在,点燃了他生的希望。
生死就在一瞬间,生的希望就在一瞬间,一丝希望就是一个人生,贾梦乐因失去孙香苑而郁郁寡欢,死的念头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曾几何,他没了生的念想,直到他见了小玉,这位瘸腿眼瞎的姑娘后,直到他拜到小宝为师,学会捡****,也学会了生存,懂得了生存的意义不仅仅在个人的恩怨,不仅仅在自己对心爱之人的眷念,小玉身残眼瞎,仍坚持着生命的延续,小宝,一帮童孩,顶天立地捡****,不为自己,全为他人,
“我不能活得如此自私,活着,为身边的人活着。”贾梦乐不只一次地告诫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心里装有爱,心怀有生的希望,他不再有任何报怨,等待着新的希望。
他们穿过树林,淌过河流,翻过高山,来到了名叫大哑口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绿树众生,潺潺流水洗涤着世人心灵。“就是那里!”仇世敌指了指山前的茅屋,郭雪琴兴奋万分,朝前走去,叩了叩门,可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用手推了推门,门却是开的,屋里空无一人。
“天下一指崔凯宇没在家!”郭雪琴说道,“我们进屋去等他吧!”
“不,主人不在家,岂能擅自闯进?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吧!”贾梦乐制止了仇、郭二人,随后撤出茅草屋,走向溪边,席地而坐,等待着天下一指崔凯宇的归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不见天下一指崔凯宇归来,“我说,他到底回不回来呢?”郭雪琴有些等不耐烦了,不由得问道。
“脚长他人身,是走是留全凭心,出路由路,倘若你们有事,请先行回去,我自会照顾自己。”贾梦乐不以为然地说道。
忽闻山下响起“呜呜”的号角声,“不好,母亲大人回来了,我们到这里已多日,家母若发现我们不在,定大发雷霆,我得回去。”仇世敌听到声音,“霍”地站了起来,一步跨上马,“梦乐兄,你保重,事情完后,我会来找你。”
贾梦乐点了点头,转身笑着对郭雪琴说道,“你也回去吧,帮我照顾照顾这只呆头鹅吧!”
郭雪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给她们提供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还是让我留下来陪你吧,你的身体……”
“我没事,去吧,你陪了我,可能有些人就得睡不着觉了,没事,你们去吧!”贾梦乐说着,不再理会他们,径自一人躺在河边草坪上,仰望苍宇。
“好吧,我去了,你自己多多保重。”郭雪琴说着,与仇世敌一同双双离去。
贾梦乐看着瓦蓝的天空,聆听着潺潺溪流,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未来,“这个天下一指崔凯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要是他一辈子不回来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在这里傻傻地等一辈子呢?不,我应该有信心,他一定会回来,这里是他的家,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鼓励着自己继续等下去,“天下一指崔凯宇,不用号脉,就知生死。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江湖传言《洗髓经》能使人脱胎换骨,但自己用了数月修炼,还是一无所获。这天下一指是不是也和《洗髓经》一样,只是一个江湖传言呢?”
他不由得动摇起来,“不,有心则灵,相信这个天下一指崔凯宇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治疗我的内伤,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待我去做,母亲大人还在客栈,孙香苑还在误解之中,瘸腿姑娘还在等待他为她捡****,小宝师父还在等他回去……”
贾梦乐想着,猛地坐了起来,“算了,要等就等,不需要理由!”他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树林边,找来树枝,开始搭建起屋来,几根碗口大的木棒,几根青滕,他开始搭建起房屋来,天渐渐暗了下来,贾梦乐还没有建好自己的屋子,早已累得站不起来,倒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迎着初生的朝阳,贾梦乐再次动手,一根两根三根……一根根木棒搭在了一起,接着他割来茅草放了上去,一间茅屋终于呈现了出来,虽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但毕竟有一屋子,下雨时不再东躲西藏,他搬来石头,找来牛粪****,从山那边捡来了半边罐子,这就算他的全部家当了。
这里已是绝情谷深处,没人到这里,贾梦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夜深人静,篝火熊熊,仰望天宇,时而思定《清静经》,时而练习《洗髓经》,悠悠山谷,潺潺流水,下河抓鱼,上山打猎砍柴,他已经习惯了这里沉静的生活,他早已忘记今日是何月何日,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