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瞳的身影在这一刻和魔域的晦暗融为一体,模糊的,不复清风朗月之姿。
林泱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他们从小凌云众生,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凭什么现在不可以!
她要这个男人,她要他活着,她一定要他活着!
什么那些人将心思统统放在她身上!统统******见鬼去!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她那个知情识趣的宠侍于无人处握着一个玉瓶发呆的样子,随即是一张少女清艳冷清的脸,真是该死的那个人的徒弟!谢禅熙是魔鬼,他姐姐是,连他徒弟都是!
林泱恨恨地拭去眼泪,发狠的想,如果她林泱也有得不到的东西,那么这个天下,谁也别想安宁!
她起身,拂袖而走,丢下一句话。
“白景瞳,我要你活着。”
这么任性的话也只让那袭深紫色背影震动了一下,其实,他对生死真没有那么执着。
白景瞳叹了口气,挥手招来道童端来满满一桌案卷宗,没死就还得忙活啊,真是怎么也没法消停的人生、、、、、、
魔都少主的寝宫,粗犷的风格犹如它的主人一般,透着浓浓的雄性气息,处处细节尽显侵略气息,影壁上悬挂的黑色头骨狰狞着张大了嘴,露出森森利齿。矮榻前的桌案是用整副魔兽骨架砸和而成,扭曲中隐现血腥暴戾。
墨黑色玄玉铺成的地板上光可鉴人。此刻正站着两个人。
段澜沧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语气里罕见的带有一丝顾忌:“九姑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徒弟而已,他谢禅熙再护短也不能把自己徒弟找死的后果怪到我一个外人身上吧!哼!”冷笑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多像一个倔强的孩子,那样不计后果的不服气,竟透着一股子纯真。
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唯一一名女性长辈,石九薇不由自主缓和了神色。不论是性情还是外表,她实在不像一位魔修。
纤长窈窕的身段肤如凝脂,青丝如瀑,挽起的流苏髻端庄贤淑。那张脸也不似大多数魔修的妖娆妩媚,反倒清丽如水,百合花似的带着恬静安闲,仿佛初春早晨的一滴露珠,美得亲切温婉。
她自幼出生在魔域,是魔域之主石滔的妹妹,从来也没踏出过魔域半步。这并不代表她就真如她的长相一般纯真无邪不谙世事对最近魔都来的那些道修一无所知。
“阿澜,”石九薇正色道:“兄长他不希望你掺和到这件事中你是知道的,更何况是招惹禅熙真人的徒弟,那个苏采薇我见过,的确漂亮,但你若是为了区区美色便昏了头去,莫说是兄长,便是我,也是断断容不下的。”
段澜沧因她话中透漏出的某些意思神情黯了黯,刚毅的脸上敛了张狂傲慢,看得石九薇越发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慢慢道:“你只道因着当年你母亲的事,兄长最是恨那些道修,却不知,兄长对道修的敌视更早要从九百年前说起,当年、、、、、、哎!总之,你若还念着半点抚育之情,就别再惹你舅父伤心!”
对那么一段往事她其实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但零星听到的那一丁点也足够了。她抬头仔细看这个孩子,和姐姐九峦一点也不像,也许是像那个姓诸葛的道修,她从没见过那个姐姐甘愿为之孕育了一个孩子的男人,但照阿澜的模样性子来看,许是个张扬恣意如烈日的男子,带着魔域缺乏的热情和生机。
暗自摇了摇头,石九薇一点也想象不出来九峦姐姐是如何迷恋上那个道修的,也许是呆在魔域久了,对传说中阳光明媚繁花绚烂的世界太过憧憬?
石九薇很快挥去脑海中的念头,她一点也不想落得九峦姐姐的下场。魔都是整个魔域最奢华安全的城池,她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才不会去做傻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