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喽罗颇知江湖事见暗器手段厉害大惊道:“这是双喜燕子她是红粉麒麟言二娘!”
众人听了“红粉麒鳞”四字登时惊骇出声仿佛言二娘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众人惊叫声中夹着蒋门神急急逃走。那言二娘的几名弟兄不肯放过手提棍棒一路上前追打一时大街上惨叫连连不少喽罗当场头破血流。
言二娘不去理会他们她蹲下身来低头朝秦仲海背后刺花看去喃喃地道:“这刺花真与龙头大哥的一模一样这人到底是谁?”她翻转秦仲海的身于陡地见到他高鼻阔口的一张脸言二娘全身一震颤声道:“是……是你……”
秦仲海紧闭双目满脸鲜血已是昏迷不醒根本答不上半个字儿。
那女子正是言二娘、自怒苍山毁败后她便带着弟兄四处流亡一年前她行刺银川公主不成与当时奉命护驾的秦仲海大打出手两人激战一场言二娘大败亏输心灰意冷之余竟在怒苍山顶自杀却又蒙强敌秦仲海出手解救是以两人曾有一面之缘。当年小兔子哈不二、铁牛欧阳勇、金毛龟陶清等人给秦仲海捉住了却又给银川公王释放此际早从天山返回中原没想却在此见到了秦仲海。
哈不二等人毒打无赖大呼痛快眼看流氓远走便各自走回待见了秦仲海的面貌众人都是为之一惊。哈不二茫然不解奇道:“这家伙不是朝廷鹰爪么?他武功高强怎会变成这幅德行?”
言二娘自也不知内情她望着秦仲海忽尔想起两人在怒苍山顶接骨的往事忍下住脸上一阵羞红伸手掩住了胸脯。哈不二看她脸色晕红不由愣道:“大姊怎么了?给黑风掌扫中了么?”
言二娘娇咳一声脸色却更显得羞红。一旁陶清心思细腻见大姊脸色有异料知定有心事忙圆场道:“别说这些了。这人当年放过咱们性命算是有些恩义先把他带回去吧!”众人答应一声“铁牛”欧阳勇身形高大当下便由他背起秦仲海一同回客栈去了。
秦仲海身子本虚又中了那蒋门神的黑风掌回到客栈后只是昏睡不醒言二娘怕他伤势加重连夜找了大夫过来治伤。那大夫见秦仲海**上身双肩破损穿孔之处清晰可见不由得大吃一惊道:“他琵琶骨被穿这是什么人干的?”
言二娘不曾察看伤势待细看了秦仲海的肩头也是赫然一惊颤声道:“真的被穿了……这……这是怎么搞得?”那大夫是个醒觉的见她不知内情倒也不便多问自管将秦仲海肋骨断处扶正架上了木板不敢多置一词。言二娘一旁守着低声问道:“他的伤严重么?”
那大夫叹了口气道:“这人肋骨折断、左腿齐膝被斩过几日都能愈合麻烦的是肩上的伤处他琵琶骨被穿终身使不出气力怕要成为废人了。言三娘惊道:“废人?你……你是说……”那大夫面带怜悯道:“恕在下见识浅薄这种外伤我无能为力。”
眼看言二娘茫然张嘴那大夫自也不敢多说他见秦仲海身上伤势怪异十之**是朝廷钦犯那大夫深怕惹祸上身当下开了几服药方便尔匆匆离去。
那大夫走后言二娘独守榻边她望着秦仲海昏迷不醒的面孔心道:“这人过去专替朝廷办事可身上又有那幅刺青……真是奇怪了。”想起那日自己在怒苍山上吊自杀若非秦仲海出手相救自己早巳死于非命事隔年余二人再次相见没想到是这个场面。言二娘轻叹一声心道:“他武功高强心地也算可以想不到却成了这模样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却说秦仲海昏睡不醒身子更是动弹不得眼看便要活生生饿死哪知天外飞来好事竟有汤汁自行流入嘴中只是秦仲海这人不识好歹虽在昏迷间仍是极焉挑嘴遇上鲜肉汤咂咂嘴多吞两口遇上苦药呸地一声全数喷出嘴去。睡梦间还有人过来擦抹身体好似在为自己换药
秦仲海给纤纤素手一摸只觉舒坦之至非但忘了身上种种苦楚更常无端出淫笑。
这日气候严寒炕上暖和秦仲海身上盖着棉被自管呼呼大睡正睡得舒爽忽然有人抚摸自己胸口秦仲海给摸了一阵已觉身在仙境忽然问又闻到鼻端飘来的一阵淡淡幽香。所谓饱暖思淫欲秦仲海陡闻香气心中登起淫念他睁开了眼只见一张红扑扑的粉脸正往自己胸口探视。
天外飞来美女秦仲海自是又惊又喜他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脑中只胡思乱想:“老子不是在给蒋门神毒打么?怎会忽然冒出一名女子?啊!是了定是蒋门神的老娘知道儿子不肖特来给老子赔罪了?”
秦仲海心中狂喜眼见那女子仍在抚摸不休当下一把往胸前抱去大笑道:“蒋老母!别摸我了!换老子来效劳啦!”跟着凑出大嘴便往那女子脸颊吻去。
猛听一声尖叫那女子将秦仲海一把推开大喝道:“疯子!”秦仲海给这么一推立时撞上照壁胸口断骨移位煞是疼痛忍不住呻吟起来。
那女子气急败坏怒道:“无耻轻薄!活该疼死你!”秦仲海抚胸喘息心道:“好泼辣的老母无怪会生出蒋门神这般下流的儿子。”他咒骂几声抬头去看那女子只见眼前的美女三十来岁年纪模样三分煞气、七分艳丽正是当年与自己大打出手的言二娘。秦仲海大吃一惊双手连摇颤声道:“你不是言二娘么?什么时候变成蒋大妈的?”
言二娘听他满嘴胡言乱语忍下住大怒欲狂喝道:“蒋你个大头鬼!胡说八道什么?若不是本女侠出手救人你早给人活活打死了还能在这里作怪?”
秦仲海啊地一声道:“是你救了我?”言二娘点了点头道:“一报还一报当年你救我性命我也还你一次恩情从此咱们两不相欠。秦仲海听她提起往事不由得尴尬一笑他望着自己的断腿叹道:“说得好正是一报还一报……只是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秦仲海此言满是凄凉无奈自有无限感伤但言二娘性子直爽乍听之下又怎知其中的弦外之音?当下只嗯了一声道:“我记得你姓秦好像叫什么……什么海来着的……”
秦仲海听她支支吾吾把自己名字叫得歪七扭八忍下住咳了一声接口道:“仲海。”
言二娘点了点头道:“对秦仲海好像就是这名字。”她说着话脸色忽然一红竟有些扭扭捏捏其实她对秦仲海记忆深刻怎会记不得他的姓名?只是自己身为女子若将人家的名字牢记在心不免惹人讪笑便只能套问姓名遮掩了。
言二娘低头半晌又问道:“那时你不是公主的侍卫么?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秦仲海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不是公主的侍卫。”秦仲海最后一个职务乃是虎林军统领官至四品带刀品秩比锦衣卫统领还大若要说出身分定会吓言二娘一跳。只是他一向不喜卖弄身分何况此时流亡江湖往昔便有天大的来历眼下也只是个笑话当下便不多提过去的事迹。
言二娘微微点头:心道:“他与咱们龙头大哥同姓背上又有那幅剌青说不定有什么渊源。
且让我来探一探。”她沉吟半晌又问道:“你背上刺花哪来的?”
一提背上刺花立时勾起秦仲海的心事他想起刘敬又想到未曾谋面的父亲心下一酸便只微微苦笑并不回话。
言二娘见他眉宇间满是愁苦登时留上了神轻声道:“我识得一个人他背上也有一幅刺花与你的一模一样秦将军你这刺花到底打哪来的?可否跟我说?”
秦仲海与她不过道上相逢虽不到素昧平生的地步却也没甚交情如何能明说实情他心下愁苦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装了一张笑脸随口胡扯道:“唉……不瞒你吧这刺花是我几个月前刺上的足足花了三万两银子说来真是贵啊……”
言二娘将信将疑道:“你可别诓我谁给你剌的带我去瞧瞧。”
秦仲海见她秀眉微撇好似信了自己的鬼话料知她是个老实人他天生最是捣蛋想起有乐子可搞更是装得百般为难叹道:“不能说啊我答应过人家的。”言二娘嗔道:“不过是个刺花师傅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能杀了他么?你快快告诉我这花是谁刺的?”
秦仲海叹道:“好吧既然救命恩人要问我也不能不招啦。那地方叫宜花院是一位姓言的婊…姑娘给刺上的唉……也不知她还认不认得我……”
言二娘心下一愣想道:“姓言的表姑娘?怎么剌花师傅是个女的居然也姓言?”想着想忽地大怒一掌便往秦仲海头上打去啐骂道:“贫嘴!还敢戏要我!”
秦仲海脑门给她打了一记登时哀哀告饶言二娘呸了一声骂道:“你再不说实话我便把你丢回大街上活该饿死你!秦仲海见言二娘老实三言两语一激便给逗得团团转他心下甚觉有趣顺口调侃道:“你要舍得自管丢吧!”
言二娘听他满口轻薄言语忍不住又羞又气正想将他扔出房间眼角一瞄又瞧见了秦仲海的断腿方才醒起眼前这人早成残废若非天生豁达已极怎能与自己这般说笑?
她望着秦仲海暗生同情之意只是脸上不能露出怜悯免得被他多占便宜。当下娇哼一声道:“不说就算了。只是你既然是个朝廷命官又有谁能下这等重手把你害成……害得那么惨?”
秦仲海嘿嘿干笑摇头道:“朝廷的事还不就那一套你要给人斗垮了便成了丧家之犬路边的野狗有谁打不得?嘿嘿这等丢脸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言二娘叹了口气道:“朝廷这帮人最最恶毒不过那时你啊……还拼着老命劝我归降要真听了你的话啊包管下场比你还惨早成了乱葬冈的死尸啦!面说着说想起朝廷对待自己一家的恶毒心头越感气愤只在咒骂不休看来对满朝文武真个是憎恶万分。
秦仲海知道言二娘丈夫失踪兄长阵亡全为官府所害不免对朝廷中人憎恨仇视只是事已至此便算骂得口干舌燥也不过白费唇舌而已。秦仲海轻叹一声坐直了身子左右打量自己身处的房间他见窗边放着几株盆栽房里流香暗飘茶几摆着琉璃烛台火光映出好似灯笼一般。
秦仲海见房中布置得颇为雅致不禁心下一奇打断了言二娘的咒骂问道:“这儿挺漂亮的是你的闺房么?”
言二娘露出一抹微笑道:“这是我开的店。你住的是间上房。”秦仲海张大了嘴惊道:“你开的店?难道你找到老公了?”
言二娘听得此言却幽幽叹了口气道:“二年来我走遍大江南北仍旧找不到夫君的下落……唉……过了这许多年我也慢慢想通了兄弟们年岁越来越大总不成一直这样流浪下去。我思来想去便想找个地方落脚日后带着他们做些小买卖也好让他们娶妻生子安身立命。”
秦仲海左右探看客房笑道:“看你这房子布置得干净别致将来包管鸿图大展生意兴隆我看你这老板娘马上要财啦!”言三娘脸上一红似乎有些腼腆说道:“你别笑我了我这个料子只会杀人打架若非走投无路又怎会抛头露面出来做这些营生?”
秦仲海笑道:“这营生有啥不好?不偷不抢的哪里输人了?看你那几个弟兄又是酒保、又是大厨个个都是厉害角色你这般安排那可是替他们找了好出路他们都该庆幸有你这好大姊哪!”言二娘噗嗤一笑道:“你这张嘴真甜尽逗人开心。”
秦仲海听她夸赞自己登时哈哈大笑言二娘见他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尽在自己身上游来移去想起那日山上接骨的情事心下大羞伸手遮住了身子。
秦仲海见她本来英风爽飒却忽地露出小女子的羞态想来她非但天性老实还该是个十分娇嫩的女人。秦仲海微微沉吟想道:“这女人外冷内热其实生性很是温柔。看她这块料子定是靠着武功匠子硬不然怎能当人家的大姊?”当下脱口便问:“二娘你是么妹出身对不对?”言二娘啊了一声颔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告诉过你么?”
秦仲海哈哈一笑随口扯道:“那倒没有我恰巧会相命一看你的眉毛便知你是个小么女了。”
言二娘与他相处时日不长还没见识秦仲海信口雌黄的本领听了这话只是半信半疑。其实秦仲海哪里懂得相命了只是看言二娘举止气质较常女为娇猜知她是么妹出身果然给他一举中的了。秦仲海笑道:“你要是不信一会儿把生辰八字给我我帮你起个卦包你趋吉避凶、财源广进你谢我都来不及哪。”
言二娘做了个鬼脸取笑道:“听你夸口的你要这么厉害又怎会弄成残废?”
秦仲海原本与她说笑心情甚是快活好似自己身体重新完好又变回那个自在逍遥的将军此时猛听了“残废”两宇霎时如同当头棒喝一时脸色恁煞苍白望来极为吓人。
言二娘心下愧疚知道自己无意问刺伤了他歉然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这样说的你快别难过了。好不好?”言二娘是个直性人却不知自己这般直言安慰不免真把秦仲海当作了可怜人反而更着形迹非但抚慰不了人家反而让他更加无奈。
果然秦仲海听了这话心中更感酸楚但他毕竟饱经历练等闲不露真性当下下动声色强笑道:“谁难过啦?你可别胡乱编排呀!我明白说了吧老子秦仲海身体虽残心却不残照样活泼泼地转坏主意你要小看我当心给我害了!再听了老子双手虽残嘴却不残一样开口骂人祖宗娘亲十八代中绝不少个半代!这叫做体残嘴不残懂了么?”说着说竟然仰头大笑起来模样甚是得意。
言二娘见秦仲海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凄苦她看在眼里心下更觉不忍了她知道自己口才不佳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叹息一声道:“别说这些了。我去拿些吃的来。”
当下替他拢了拢被转身走出房门。
秦仲海看着她苗条的背影泪水再也忍耐不住扑飕飕地落了下来当年他与言二娘见面时自己还是个武功高强的游击将军谁知现下却成了躺在病榻上的废人。他不愿人前失态便把眼泪擦在棉被上擦了几下恐怕留下痕迹索性连鼻涕一起擤了上去免得给人现自己掉泪。
过不多时言二娘瑞了碗稀饭进来正要奉上忽地惊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在棉被上擤鼻涕?”秦仲海呸了一声讪讪地道:“什么鼻涕?我还尿床呢!快把吃的端来爷爷饿啦!”言二娘原本对他极是同情待见了无赖模样也不禁微感生气她摇了摇头把稀饭递了过
去没好气地道:“你身子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
秦仲海伸手接过笑道:“不过吃个稀饭有啥大不了的?”他手端饭碗哪知手上实在无力连连颤抖之下热汤从碗里泼出只溅得满手都是。
秦仲海见自己如此不济心下如同刀割只是强笑道:“***!这鬼稀饭怎这般烫手?你扶我起来我上桌去吃。”言二娘微微摇头伸手接过饭碗柔声道:“你好好躺着我来喂你吧。”
秦仲海呸了一声拂然道:“我堂堂一条铁汉要你喂什么?”说着硬要起来。
言二娘不去理他迳在碗里舀了一匙稀饭送到秦仲海口边腻声道:“来张开嘴吃了吧。”秦仲海尴尬一笑道:“别闹了真当我是三岁婴孩吗?”
言二娘笑了笑凑上睑去与秦仲海相隔咫尺柔声道:“别要逞强乖乖把嘴张了。嗯?”
看她神态温婉真把秦仲海当成幼儿来看了秦仲海是个刀头舔血的狂徒此时身受女子细心照拂那是前所未有之事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番催促之下也不便拂逆她的好意只得依言张嘴那稀饭含在嘴里温温热热的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言二娘微笑道:“好吃么?”秦仲海做了个鬼脸只想说几句笑话调侃哪知一时之间心中突生异感感觉像是怪怪的不仅说不出半句话来连那口稀饭也是难以下咽。
言二娘却未察觉异状她又舀了一匙低下头去轻轻在汤匙上吹了几口柔声道:“来再吃一口吧。”她把汤匙送到秦仲海嘴边满面温柔地看着他。秦仲海痴痴望着言二娘霎时心中酸苦眼眶竟尔红了当下急忙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言二娘微觉奇怪道:“你别难为情快来吃吧!”
秦仲海把脸朝向照壁嘶哑着嗓子低声道:“谢谢你我已经吃饱了。劳烦你帮我雇辆车我有些急事一会儿赶着走。”言二娘心下诧异惊道:“你……你重伤未愈外头又是天寒地冻的你想去哪里?”
秦仲海面向壁板却是一言不。
言二娘摇了摇头霎时放下饭碗伸手出去硬把秦仲海的脸面转向自己凤眼低垂只在注视病榻上倔强的男子。
秦仲海避开了她的眼光神情竟有些慌张。
言二娘神色郑重摇头道:“你的性命是我救的你便得乖乖听我的话。我现下要你吃饭你便快吃哪里都不准去。”她不容秦仲海分说取起汤匙一瓢瓢送入他的口中每当汤汁溅出言二娘便取出手巾替他擦拭嘴角。
出道以来何尝如此狼狈?秦仲海被言二娘一口接一口喂着想要转头逃避却又抗拒不了人家的温情他口含稀饭想起日后便要这般度日一时心酸难忍残废以来的种种痛苦全数爆悲伤、无奈、绝望同时撞入心坎……
秦仲海闭紧双眼他知道眼泪便要垂下。他用尽全身内力拼死不让泪水渗出但他内息荡然无存眼角哪还听半点吩咐?
终于眼眶一红腮边滚下了泪水。那威风的大老虎终于哭了竟在外人面前坠下虎之泪。
先前秦仲海谈笑风生装得没事人似的此时终于垂下泪来言二娘看在眼里心下也甚难过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握住秦仲海的大手低声道:“别哭了就把这儿当作自己家专心养伤好么?”她叹息良久伸手帮秦仲海擦去了泪水默默收拾碗瓢转身离客。
言二娘走了出去房里只剩秦仲海孤身一人。
在这宁静祥和的乍后秦仲海张大了一双眼怔怔望着窗外。他没有气力移动身子他唯一能做的只剩紧咬自己的嘴唇。
废了残了哪里也去不了。***你还能咬吧?
咬……咬到破咬到裂咬到渗出鲜血……
血水混着眼泪缓缓流入嘴中秦仲海舔了舔只觉那滋味好生甜美竟比酒水还要醇……
“哈哈!哈哈!”他就这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