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能总被关在屋子里,他一定要出去,要去见到盛姑娘。王二柱一双手贴着门板,一阵阵的凉意传了过来,将他的心也渐渐的浇得冷了,天边清冷的星子眨了眨,就如渴睡的人的眼。
王二柱被放出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他低头站在王志高面前,一言不发,早没有刚刚被关进去的时候那般生龙活虎。
王李氏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成了这般模样,不免有些心疼,刚刚想上前去安慰几句,王志高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她慌忙将脚又收了回来。
王志高威严的望着王二柱:“二柱,你可知道错了?”
“祖父,我知错了。”王二柱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言不由衷。
王志高可不管他这表态是不是诚恳,只要孙子向他低了头,这就证明了他作为王氏族长的威权。他伸手摸了摸胡须:“咳咳,二柱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你知错了,阿爷也不跟你计较了。”
“多谢祖父宽宥。”王二柱有气没力接了一句,心里头合计着,等到家里人放松了警惕,自己就去找盛姑娘,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娶她,让她跟自己一块儿走,离开桃花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见到王二柱服了软,王志高很是开心:“二柱,我已经给你找了个学堂,明日你就带了一个月的饭米银子过去,好好念书,可别让我们失望。”
“什么?”王二柱惊诧的抬起头来:“让我去念书?”
“哎呀呀,二柱哇,你阿爷可是一门心思给你打算哇。”王李氏见着王二柱不再坚持要娶盛芳华,心里头高兴:“听说那学堂里出过不少举人哩,二柱你好好念书,听说明年就有秋试了,指不定还能中个举人,做老爷!”
“祖母……”王二柱心中叹气,原来念私塾的时候,夫子只说他不是念书的料子,他中了秀才,夫子差点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念了几年私塾,他就学会了文绉绉的喊人,比方说他的堂兄弟喊王志高与王李氏都是喊“阿爷阿奶”,只有他喊“祖父祖母”,除了这点和别人不同,他还真没想出来念个私塾有什么好处。
“别泄气,事在人为嘛。”王李氏笑眯眯的鼓励他:“你也别太想家,夫子说了,一般不让出来,但你隔一个月就回来一次吧,到家里吃点好吃的养养身子。”
“什么一个月回来一次?我听着夫子说,好些人过年才回家!”王志高横了王李氏一眼,很不满意:“只不过现在家里余钱不多,你先带一个月的饭米银子,吃完了再回来讨。”
王二柱迅速盘算,这倒也是个好法子,他可以借着念书的由头将银子攒下来,到时候和盛姑娘逃走的时候荷包里头也不至于是空的。
就这样,王二柱去念书的事情定了下来。
王二婶子舍不得儿子去吃苦,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铜板摸出一串来:“二柱,可别亏了自己,想要吃些什么,只管去买,啊?”
王二柱接过那串铜钱,连声道谢,心中雀跃,他的钱财可是越来越多了。
王志高给王二柱找的是京城最便宜的白石书院,里头只有三个夫子,学生倒是有四五十人,小院子里有两进屋子,一进是给学生与夫子住的,一进是授业的房间,旁边还有几间是厨房澡堂之类的杂屋,坐在教室里,能闻到外边飘来的饭菜香味。
王志高亲自将王二柱送到白石书院,交了半年的费用,叮嘱了王二柱两句便回了桃花村。王二柱等他一走,便跟同窗打听白石书院的规矩,听闻三个夫子有两个是不管事的,心里头便有了计较。
第二日王二柱找到那个管事的夫子,很是诚恳的交了个底:“夫子,我念书肯定是念不出什么名堂的,不如你放我出去做事,我依旧在你这里吃饭住宿。”
那夫子拿着王二柱带来的文章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好罢,就这样,只不过你可要准时回书院,别到外头闲逛,别给书院惹麻烦。”
“多谢夫子!”王二柱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还是念过书的人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