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刚说完,就看到乔安娜把信封撕开,把那些比胡渣长不了不少的‘一束’头发拢在了手里。
“男性的头发。卫生状况堪忧,好像还有白头发···”乔安娜稍微看了下,就把手上的碎发倒回信封里,交还给了哈瑞:“你们可以查一下。”
“信件的来源不可考证。我估计信息库里也不会有这种头发的对应资料。”所以这个发信人究竟是要传递什么信息呢?
“可以到黑\市上去找一下。几年前就有人开始着手制作底下信息库了。一些没有案底的人的档案和dna资料,没有被官方归纳,总有人需要这种东西。”
乔安娜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信息的转手有很严格的手续和权限,但我想这是你们能做到的事情,不是吗?”
哈瑞从乔安娜的手上接过了信封。
“这个信息库确实存在,但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来源和组织人,是否可行还有待研究,但这确实是我们最后的选择了。”
“那个软件是可信的。而且我猜测碎发的主人就是之前的暗杀我的人,要知道,我有很多朋友,都不愿意看到我被人杀死的。”一半是真话,另一半是谎言。在收到信件之前,乔安娜几乎要以为,汉尼拔已经和威尔一起浪迹天涯,忘记掉她的嘱托了。
但现在她知道——医生还在以他的方式照看她,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这次的行为接近于示好。
“所以头发的主人也很可能已经死了?”哈瑞的语气凝重。
乔安娜回以假笑:“我想这几乎是既定事实了。”
两个人说话之间,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哈瑞第一时间挡在了乔安娜面前,并且戒备的把手放在了武\器上。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老夫人跨了个拎包走了进来。
三个人目瞪口呆的互相张望,都在想对方是怎么得到房间的钥匙的。
“亲爱的,我们为什么不走进去呢?”随即门外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和老夫人年龄差不多的老先生。——这显然是一对夫妻。如果再结合房子的主人,答案恐怕就不是那么难以得出了。
乔安娜和哈瑞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没有谁能够给他们一个合理的托词,唯一的选择只有随机应变,给出一个忽悠,或者另一个。
“我想,这里没有转卖或者出租吧···你们是?”福尔摩斯夫人语气平和的问道,这位聪明的老夫人已经有了答案,但却还在测试乔安娜和哈瑞的回答。
“当然没有,夫人。我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朋友,他允许我们在这里借宿一段时间。这真是难得的慷慨,不是吗?”乔安娜的回答中规中矩,得体的让哈瑞有些诧异。
不是说这不符合乔安娜的设定,毕竟一个希尔德有心于礼节的时候,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哈瑞奇怪的只是——这一次,乔安娜竟然没有阴谋论的认为,福尔摩斯夫妇的到来,是麦克罗夫特有意安排的。
但这边,乔安娜已经补充道:“这位是加拉哈德先生的。我是乔安娜·希尔德,很高兴见到您,希望没有给你们产生什么困扰。”
福尔摩斯夫人摇头,“当然不会。我很少看到麦克把人带到他的家里来。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过。你怎么敢相信,他的秘书小姐即使是在圣诞节的那天,都没有走进这个房子一步。我总是说他太故步自封了,现在看来,他只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接待他的朋友而已。”
‘不要叫我麦克,我的名字是麦克罗夫特。而且这个名字还是你们给我起的,起名字的用处就是要正确的叫出来,不是吗!’——乔安娜几乎下意识的想象了一下麦克罗夫特在现场的时候会说的话。她假想过好多次,有人叫他麦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很好···乔安娜现在已经知道了。
“这是我们的荣幸。”乔安娜微笑点头,秉持言多必失的准则。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这里是麦克罗夫特的堡垒,他在这里度过圣诞节,那就可以想见,他也一定把这里当做可以规避琐事的避风港湾了。
“希尔德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我想你的某位家人,应该和麦克是同僚的关系吧?”
“事实上是我的父亲,他和福尔摩斯先生的私交甚密。这次父亲遇到了不少麻烦,也多亏了福尔摩斯先生的帮助。”
哈瑞听着听着,终于发现了微妙之处。他看着乔安娜一条条的把福尔摩斯夫人暧昧的猜测给堵死,从一开始称呼麦克罗夫特为‘福尔摩斯先生’到后面介绍她的父亲和‘福尔摩斯先生’是同事,乔安娜把关系撇清的非常彻底。
仔细一想,这真是很聪明的做法——完全省去了被当做福尔摩斯先生恋人盘问的必要,也不用做出更多的解释。
唯一可怜的,大概就只有不得不跟着乔安娜提供的剧本,和自己母亲重申第二遍的屋主——麦克罗夫特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