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锦总算从太子府出来了,她也没料到,那个少年殿下最后竟会放了她?
不过,想起那少年最后看她的眼神,一副嫌恶加鄙夷的样子,她就觉得有些好笑,好似她对他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一般?
罢,这一切就当是她人生的小插曲,自由了,她以后定要好生过生活了。
站在街头,杜云锦张开双臂,仰着头,狠狠的吸着这阳光和自由的味道,孰料,身子突然被人紧紧一抱。
哦,不是一个,是两个。
“小姐。”
“呜呜。”
两声异口同声的呼唤,带着让人心酸的哭腔。
杜云锦一低头,就看见坠儿和杜云礼两个,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
“你们俩啊?”她惊喜不已,摸了摸坠儿的小脸,又抱了抱弟弟的肩,道,“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吧?”
“小姐。”坠儿本就红肿的眼睛,又蓄满了泪,看着那叫一个可怜。
“好了,不哭。”杜云锦安慰的拍拍她的肩。
坠儿却哭的更厉害了,近乎嚎啕了,“小姐,咱们要怎么办?”
原来,那日她被官兵带走之后,大夫人便将坠儿跟杜云礼一起撵了出去,甚至都没让她收拾一件衣物。
坠儿只得带着杜云礼一起去杜家,孰料,杜家宗族会议,已经将杜云锦从族谱中除名。
青儿和秋兰本就是杜家家生的丫头,父母亲人都是杜家的用人,自然也就留在杜家了。
可坠儿是杜云锦后来买的,跟杜家没有关系。
杜家连主子小姐都不要了,更不要她这个奴婢了。
再说杜云礼,杜老夫人勒令他从此后跟杜云锦断绝姐弟关系,小家伙倒是个有气性的,硬是不点头,最后也被赶了出来。
于是乎,在杜云锦蹲牢狱日子里,坠儿和杜云礼就一直流落街头,靠当了坠儿的一副镯子和一身棉袄,换了几两银子,勉强撑到现在。
用坠儿的话说,若小姐还不出来,她就得乞讨度日了。
杜云锦听罢,默然无语,也许领教了世态炎凉,现在,她倒冷静了。
看着单薄的坠儿和瘦弱的弟弟,杜云锦忽地展唇一笑,“好了,都不哭了,以后我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才说着,一声咕咕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坠儿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小姐,奴婢从昨儿就没吃东西了,一碗粥都没喝上。”
话音才落,杜云锦觉得胃里也上一阵翻滚。
紧接着,杜云礼也脸红起来,小手按在肚子上。
好吧,三人相聚,竟都上饿着肚子的?杜云锦觉得鼻尖酸酸的,伸手,一手牵了一个,道,“走,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可是,咱们哪儿来的银子?”坠儿苦着脸,她和小少爷都没钱了,小姐才从牢里出来,不消说,更没有了。
杜云锦朝她眨了下眼睛,故作轻松愉快的说,“别担心,你家小、姐有钱。”
一双黑黢黢的眸子往街两面一扫,问,“当铺在哪儿?”
——
一刻钟后,出了当铺。
拿着那二十两银子,杜云锦后悔极了,早知,当日她该多佩戴些首饰才是。
身上仅有的一对鸽子血的玛瑙耳坠,之前献给刘三娘,还好这妇人不错,最后还给了她。
不然,他们还真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