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浣想了想,伸出根手指道:“一,尽管大家各有私心,可越仙长毕竟保住了我身上的秘密,这件事我琴浣感激不尽,否则今日被追缉的便是我琴浣了。这恩情,琴浣定铭记于心。二,”她又伸出一根手指,笑起来,“谁都没料到现在莫行只顾着修行,连离开瑶林找个安全之所都顾不得,所以他没有如愿现身,只是越仙长你的失策,而非你的过错。三……”
“三是什么?”荀越是个好听众,听得一脸紧绷。
“三嘛……你又没有逼着那些人一定要找到莫行,是他们自己执着于找到莫行为自己的门派任务找个台阶。你若有错,也是错在没有及时规劝他们。”话虽如此,可是琴浣知道,各大门派的修士之间并不见得有多融洽,大多都是萍水相逢,各自为营,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的都不乏其人,更别说去救人了,“他们的道心不稳,又赖得了谁呢?仙田于他们而言才是重点,仙田被毁,这任务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不该再纠缠下去。而之于越仙长你,究竟是完成门派任务换取奖励重要,还是制服莫行,拿回逆转丹重要?”
“无论你选择哪一条路,剩下的那一条就会成为你的心魔。可是越仙长,你所追求的门派奖励,所谓道法心的提升,是什么?是功法仙谱?或者灵丹妙药?你的道心不明,就算得到了这些,将来也还是会遇到像今日这样的问题,再一次踟蹰不前。”
“我的道心不明?”荀越愣住。这妖精在讲什么鬼话?他荀越的道心坚若磐石,从未有过转移,怎能说他道心不明?
琴浣甩了甩脑袋:“我就跟你不一样,我叫人散布流言,就是为了救琴小脸他们。这是计,而非谎言。中计者若无那一份执念,又岂会中计呢?正如你想逼莫行出来,可他醉心修行,偏偏不出来。对于计而言,只有计成计败,没有真真假假。”要不然诸葛孔明筒子就是大中华历史上第一大鬼话大王了。
“这是计,而非谎言……”荀越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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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浣咻咻咻地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点点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修士,继续道:“越仙长,过去之事已经发生无法更改,将来之事还未发生,却都在一念之间。就像这些修士,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选择,若他人的言语随随便便就能够左右他们的去路与选择,又谈何修行呢?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莫让今日之事留在心里,将来成为心魔。”
荀越缓缓笑起来,向琴浣抱拳:“多谢琴姑娘指点迷津。先前我在密卷之中查阅到释果有顿悟迷途,堪破混沌之效,如今亲耳聆听,才知所言非虚。”
啊咧?
她那一通胡扯就是顿悟迷途堪破混沌?
琴浣的心好累,她不是释果精不是释果精不是释果精好吗?
荀越不知道那一瞬间为什么琴浣突然对自己摆臭脸,刚到嘴边的话就只好咽下去了,冲她拱了拱手后,二人分道扬镳。
琴浣怀着郁闷的心情,不知不觉地踱回朝阳门,往日看到的姹紫嫣红此刻看起来多了几分浮躁,只是想到种花之人是玄臻,她心头才略清爽了些。
就问九头凤:“你家主人这么喜欢种花种草呢?”
九头凤“呵呵”两声:“蠢丫头,花无百日红,有什么好的?主人不过喜欢它们的芬芳。呐,你那条帕子就是用这些花的花魄淬炼,所以用一百年味道也不会退哦。”
真是高雅的情操,妥妥的diy大神,喜欢什么就自己动手干。
琴浣顺手又采了朵小粉花簪到鬓边,心情突然间变美丽了呢。可是没有美丽多久,她就碰到了不美丽的事情。
只见迎头走过来两个衣着出尘的女修士,琴浣一看打扮,就有种她们是法修的感觉。大解期的体修一般身材匀称肌肉紧实,着衣就喜欢紧身,活动方便的。而法修则追求气质的重要性,从着衣到骨子里,都会透露出一种纤尘不染的倨傲。
九头凤在她耳边传音:“高的那个金丹初期,矮的那个筑基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