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菁遥已是万幸了,大长公主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想着方才在兴乐殿受得几分礼遇,云意恨不能将菁遥捧成张良诸葛一流。毕竟在清乐殿委屈多日,宫里还能记得她是昔年贵嫔娘娘的丫头内监真真是屈指可数了,“净荷的密信昨夜便加急递到了殿下案上。”
“哦?怎么说?”
眉眼间的好奇还算说得过去,可语调里终是差了点真气。
好在云意似是并未留心。
“师姐不肯来。”云安那高深莫测的面庞一闪而过,正说在兴头上的云意只觉舌尖一颤…罢了罢了,既已有愧,便来生再做计较吧。”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早立誓余生不离太后陵寝半步,断不肯因这荒唐官司千里北上。”
“可若灵和宫那位真如姨娘猜测般是…”
“嘘!轻声…”
甄依顺着云意的眼色望向紧闭的殿门,一瞬间,似是能穿通沉厚的老楠木看清那个愈来愈喜怒无常的男人-大宋的天子,她的夫君…
苦涩夹着怜惜酿成最烈的酒,顺着喉口而下,将按捺多日的妒火撩拨成燎原之势。她!都是她!没了堂皇的长公主名号,倒看她还有几条命在后宫兴风作浪!
“若她真是…昔年乾明庵逃走的小尼,除了云安师太,还有谁能殿前指认?”
“能指认的人倒还是有些。她从小长在庵里,一起长大的师姐妹如今还在的虽不多,但想找也是不难的…我当初唯一担心只在师姐严禁众徒出庵,如此便是有大长公主玉旨,净荷怕也要白费周折…”
“这么说…师太并未作梗?”
“不…”云意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她视那小尼如亲女,既已决意包庇,定是倾尽全力…不过,我看中的人到底没负了我在长公主面前替她立下的保书。”
不得体的笑意将嘴角的细纹又刻深了三分。甄依有些踟蹰,狠不能将嘴边的句话重咽回腹中,可小姨娘…她的小姨娘怕已等得心焦…
“那…净荷姑娘带回的是…?”
“乾明庵开门大弟子,静音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