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哭声,许驰不禁无语想道:“怎么给我一种欺负你们的感觉?”
马车车帘掀开,一干捕快衙役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对明显刚哭过的父子,满心不屑,现在哭,早干什么去了?
秦少龙背着秦平丘走下侧面挨地的马车,而趴在他背上的秦平丘不解地向许驰问道:“先前他差点杀死你,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愤怒?”
许驰懒得搭理他,朝身后一挥手,身后的那些捕快之间瞬间冒出了十名手拉弓箭的衙役,闪耀着寒光的箭尖直指父子两人,许驰扭头看向那两根淬了剧毒的弩箭,接着看向那火红的天际,转回来充满把握地道:“多说无益,在牢里我能慢慢陪你聊,现在投降吧,欺诈、偷盗、纵火,加上杀人未遂,算不上死罪。”
秦少龙嗤笑一声:“就凭你们这种凡世捕快?”
许驰针锋相对:“对,就凭我们让你哭了。”
顿时一干捕快衙役发出哄笑。
“小子,回家吃奶吧!”
“你确定你是这老头的亲生儿子?你爹戴绿帽了吧?”
“要我说,他·妈都不知道他老子是谁!”
“想也知道,这么老了还有儿子,肯定是别人的种!”
秦少龙顿时双眼通红,眼白中遍布血丝,秦平丘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许驰回头轻描淡写地一瞥,出言不逊的捕快衙役们立马知趣闭嘴。
许驰转回来说道:“降了吧,我以我性命保证,不会有人贪图你的修炼秘籍对你严刑拷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古县县令素来刚正不阿,不会轻判,也不会冤判。”
秦平丘拍拍秦少龙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秦平丘站定后抹了把脸,道:“许捕头,你知道凉州有多少人被我们骗过?又有多少人想要我们身上的修炼法诀?我们降了就是个死字。”
许驰不解问道:“你们既然都是修真者了,为什么还要出来骗银子?安心修炼不好吗?”
“贪念过重。”秦平丘深深叹气,“我本质上还是个贪财的凡人,过不了清心寡欲的生活,我喜欢坑蒙拐骗,喜欢看着那群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对我卑躬屈膝,然后喜欢看着他们如丧考妣的样子。”
“可惜了。”许驰深以为然,接着他话音一转:“吸入大量迷魂烟后,你全身先会慢慢失去力气,接着出现各种幻觉,头昏脑胀。迷魂烟吸多了对身体是有害的,会上瘾。我最后说一次,都一大把年纪了,降了吧。”
秦平丘心悦诚服地用上了敬语:“许捕头,您是我在凉州碰上的第一位真正的令人尊敬的捕头。”
接着秦平丘轻声道:“先前您说你们人多,可是不知道秦捕头您知不知道,有的时候,他们反而是您的敌人。”
一瓶在火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的白瓷丹瓶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汪大富其实赌对了一部分,我的确有可以延寿的丹药,里面有三颗延寿丹,一颗就能让将死之人多活十年,这是我下山时从派里偷出来的,只要你放我们离去,它们就是您的,而您,只要分给汪大富一颗,也算对他有了个交代,只是这里人太多了,老夫觉得您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全都闭嘴。”
面对那代表能让人多活三十年的丹瓶,许驰扼腕叹息:“要是我爹没死,我会同意的,可惜。”
秦平丘一脸不解:“您不怕死么?这可是三十年的寿命,我要愿意,找皇帝换个王位都够,有了它,您能多享受三十年,每个人都是怕死的,老夫活了八十多年,就没有见过不怕死的人,想到某天你终会死去,你的心里就没有恐惧?”
“我最重诺言,我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答应了我爹,要做个刚正不阿、遵法守纪的捕头,护一方百姓。我又怎么会接受你的贿赂?”
秦平丘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接着道:“也许古县县令会同意的,再不济,我可以给汪大富,民不告,官不究。”
顿时一旁刚醒来的汪大富一骨碌爬起来,激动道:“秦道长,我汪大富不贪,只要给我两颗,我汪大富既往不咎!您要多少两银子我给多少!许捕头,我和秦道长哥俩之间闹着玩呢!没事没事!”
许驰没理在这个时候面皮奇厚的汪大富,低头想了想,抬头问道:“先前那两箭怎么和我算?那可是藐视律法,杀人未遂之罪,要不要看下那弩箭上的毒有多毒?”
秦平丘顿时变得一脸漠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许驰面罩下的嘴角悄然弯起:“你拖时间拖到自己的灵力恢复了?我也在拖,我就怕你们狗急跳墙,你们毕竟是修真者。你知不知道,一株迷魂草产生的烟能让一头老虎睡上一天?”
秦少龙上前一步冷冷说道:“不,是我缓过气了。”
许驰心中倏然笼上一层不散的阴影,他横剑戒备着。
许驰先前一直有个疑问。
在秦平丘一手策划的骗局里,秦少龙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许驰并不知道是秦少龙在汪府扮的鬼,他原先一直以为是秦平丘本人,而他秦平丘既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扮成道士配合自己,也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扮演妖魔鬼怪,他好当着汪大富的面施法除魔,让汪大富更加相信自己。